撤了晚膳,薑零染泡了杯茶給他,燕柒捧著茶盞,挑眉笑道:“怎麼這麼好?”
薑零染笑起來,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哄你開心罷了。”
燕柒被哄得開心。
揭開茶蓋看了眼,是山楂茶,挑眉道:“我不撐,吃的很舒服。”
薑零染也捧了杯茶,在他身邊坐下,肩膀挨著肩膀。
聞言道:“我撐嘛,你就陪我喝一杯怎麼了?”
剛剛阿芙進來,悄悄告訴她,說燕柒的身體已經虛的太厲害,吃的東西往往都不能克化,到最後難受的是他自己。
她讓阿芙去問了大夫,大夫說喝杯山楂茶是無妨的,她這才泡了來。
燕柒見她似撒嬌似耍賴,新奇又好笑:“自是可以的,以後每日陪你喝都是行的。”說著抿了口。
薑零染跟著喝了口,扭頭問他道:“如何?酸嗎?”
燕柒搖頭:“不酸,很好喝。”說著用茶蓋撥了塊山楂到杯沿,牙齒咬住,吃在了嘴裏。
薑零染看著他,笑道:“好吃嗎?”
燕柒點頭:“好吃。”
嘴上如是說著,卻酸的眯起了眼,忙又灌了口茶,把嘴裏的山楂順了下去。
薑零染哈哈笑起來:“傻子。”
燕柒第一次見她笑的這般暢快,眼眶不覺燙起來,唇邊笑意卻未減:“傻嗎?”
薑零染笑著點頭:“傻。”說著歪頭枕在他肩頭:“但是我喜歡!”
燕柒笑意頓斂,蒼白著臉說不出話。
薑零染聽他沉默,鬧脾氣似的抬頭,再歪頭,不輕不重的砸在他肩頭上。
腦袋硌在消瘦的肩頭,微微的疼直蔓延到了心裏。
她誇張的捂著頭,嘶著聲道:“我受傷了,你快給我瞧瞧。”
燕柒蹙眉擱下茶盞,捧著她的腦袋,撥開頭發看了看,一點紅印兒都沒有。
垂眼看她,正見她用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他,笑的狡黠。
燕柒鬆了口氣,無奈失笑:“淘氣。”
薑零染皺著鼻子,央聲道:“真的疼,快幫我揉揉。”
燕柒隻好照做。
用手掌揉了揉,又呼了兩口氣,笑道:“好點了嗎?”
薑零染心滿意足的點頭,稱讚道:“堪比神丹妙藥。”
燕柒哈哈笑出了聲。
薑零染看他開心,自己才算是開心了。
阿芙進來送藥,薑零染接過藥碗,隨口問道:“文叔他們住下了?”
阿芙道:“住在樓上了。”說著又道:“夫人的房間在隔壁。”
夫人?薑零染動作一頓,旋即垂眸笑起來。
燕柒聽她笑,不自在起來。
那日搶錯了花轎後,他們全都改了口,再未喊過夫人,偏就阿芙,總也改不過來!
以往她不在,叫叫也沒什麼。
這會子...燕柒耳朵通紅,輕咳一聲道:“你下去吧。”
阿芙點頭稱是,退了出去。
薑零染沒打趣他,攪動著藥汁,時不時吹一口涼。
等到摸著碗壁不那麼燙,盛了一勺嚐了口,而後端著來到他身邊:“快喝了。”
燕柒光聞著味兒就想吐了。
捂著嘴往後避了避:“我不喝。”
因是捂著嘴,說出的調兒甕聲甕氣的。
薑零染聽著,頓時便覺得自己年長過他,不自覺的放軟了聲音,哄道:“來,聽話,我喂你。”說著盛了一勺。
燕柒皺眉避的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