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根本不是寫給江南的,而是寫給薑霽的一封遺書。
燕柒從不知道她存了這樣的心思。
也終於明白,她為什麼不催著他娶她了。
薑零染畫好了最後一筆,端詳了一眼,很是滿意,擱下筆道:“我...”抬頭卻見房中沒有燕柒的身影,疑惑道:“他人呢?”
廂竹道:“公子出去了。”
薑零染沒在意,捏著畫紙的兩角,吹幹了畫紙上的墨跡。
又去看他畫筆下的自己。
畫紙上,她穿著素色鬥篷,戴著風帽,低眉抿笑。
竟是溫泉莊子時的她。
兩幅畫擺在一起,薑零染笑著問廂竹和青玉:“你們說,誰畫的好?”
廂竹和青玉對視一眼,都是笑道:“姑娘說誰畫的好,便是誰畫的好。”
薑零染道:“好像他畫的好一些。”說著又道:“不過我不能承認。”
廂竹二人聽得可樂。
燕柒走進來。
薑零染聽到腳步聲,抬頭看過去,見是他,笑起來:“我畫好了。”
燕柒走到書桌旁,看著畫道:“你畫的更好。”
薑零染挑眉笑道:“那我贏了。”
燕柒點頭,看著她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薑零染皺眉道:“你眼睛怎麼紅了?”說著碰了碰他發紅的眼尾。
燕柒握住她的手,溫聲道:“剛剛在甲板上吹了會兒風,迷了眼,揉的。”
薑零染不疑有他,心疼道:“你是不是在船上待的悶了?要不咱們靠岸,休息兩日吧。”
燕柒搖頭,笑著道:“你還沒說想要什麼?”
薑零染道:“我想喝魚湯了,待會兒你去釣一條魚,午膳咱們喝魚湯吧。”
燕柒聽得笑起來:“就這樣?”
薑零染點頭。
燕柒應下了:“等著,我這就去。”
薑零染把兩幅畫都卷起收好。
阿芙走進來,低聲道:“夫人,這是文叔讓給您的,說該給江南去信了。”說著遞出手裏的信。
薑零染接在手裏,笑道:“已經去過了,這封寫多了。”而後掀著香爐蓋子,放了進去。
....
燕柒的船在八月底停靠在了沙陵碼頭。
薑霽提前得到消息,告了假,在碼頭上等薑零染。
薑零染剛下船就挨了瞪,一時心頭惴惴。
燕柒與她並肩走著,瞧見薑霽的眼神,低聲道:“你哥回去不會打你吧?”
薑零染聞言再覷一眼薑霽黑沉的臉色,心裏沒底:“...約莫不會吧。”
“約莫?”燕柒皺眉道:“那不就是很有可能?”
薑霽看他們二人交頭接耳,臉色越發的青。
離得近了,模糊聽到幾個字眼,眯眼道:“可能什麼?”
二人登時閉了嘴,齊齊搖頭。
“哥哥何必來接。”薑零染擔憂的看了一眼他的腿:“腿還疼嗎?”
薑霽看她一眼,沒理。
眼睛一掃看向了燕柒,揖手道:“柒公子可大安了?”
燕柒忙還禮:“多謝兄長記掛,再吃幾日的湯藥就能大安了。”
“...”誰要記掛他!
誰是他兄長!!
薑霽咬著牙輕哼道:“等柒公子大安,末將擺宴,宴請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