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跳回車轅上,看著薑零染道:“姑娘,停不下來!”
薑零染遠遠看著京沙河麵,咬了咬牙道:“跳河!”
文叔嚇了一跳:“跳,跳河!?”
薑零染道:“難道要跳馬車?”
文叔說不出話了。
這種情況下,他跳馬車都難保不受傷,更何況薑零染和廂竹?
那少年也察覺到了不妙,跳到了車轅上,正好聽到這對話,道:“對比起來,跳河能活命的機會確實多一點。”
“但,我有更安全的辦法。”
薑零染此時看清楚了他的容貌。
黑黢黢的膚色,稍顯柔和秀氣的五官,最讓人記住的是他的一雙眼,黑的發亮。
薑零染隱約記得,她好像也見過這樣的一雙眼!
隻是,這會子她想不起來,也沒工夫去細想。
文叔也算是與他並肩作過戰了,聞言忙就道:“公子有什麼好辦法?但說無妨。”
少年單膝跪在車轅上,緊緊盯著越來越近的京沙河,語調沉沉道:“以這個速度衝進水裏,這兩位姑娘必然會撞在車廂上,屆時撞暈都是有可能的!這種狀態下掉進水裏無異於是找死。”
說著扭頭看著文叔:“忘了問,你會泅水嗎?”
文叔忙點頭:“會,我會!”
少年大鬆了口氣:“那太好了!”
“咱們一人帶一個,上車頂!”說著順手往裏撈了一把,拽住了薑零染的手腕,用力一拖,人就被帶著上了車廂頂上。
馬車的奔跑速度太快,他們根本站不穩,隻能半跪在車廂頂上,手扣住車簷,以穩住身體,免於被顛簸下去。
薑零染被少年單臂壓著,聽他道:“跳的時候一定要避開這瘋馬,免得沒淹死,倒被它踹個內傷。”
薑零染點頭,道:“多謝公子。”
少年嗬笑了聲:“還知道謝我,看來沒嚇傻。”
文叔已經明白了少年的意思,忙攜了廂竹,翻上了車廂頂。
望著河麵,四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跳了進去。
冰涼的河水沒頂,冷的薑零染牙關打顫,憋著的一口氣差點嗆出來,她忙捂住口鼻,穩住心神。
馬車就砸在了不遠處,兩匹瘋馬一入水便瘋狂的掙紮,攪得河水渾濁。
薑零染能看到的東西很有限,但她記得那少年應該就在她身邊才對,這會子怎麼不見了!?
難道是入水的時候撞暈了?!
這般想著,薑零染心中焦急起來,蹬腳往下遊,努力的睜大眼睛找尋,卻什麼都沒看到。
莫非找錯方向了?!
她四下看,後衣領子卻忽的被揪住,一股力氣帶著她往上遊。
薑零染在水裏抬頭,依稀分辨出揪他衣領子的人不是文叔。
而廂竹不會泅水。
應是那少年。
薑零染心下微鬆,伸展著手腳往上遊。
一口氣憋到了極致,衝出水麵後,薑零染猛地深吸一口氣,鼻腔裏嗆了水也顧不上。
少年浮在水麵上,喘了兩口氣道:“他們人呢?”
薑零染聞聲看過去。
這一眼,她猶如看到了奪命閻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