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柒公子待你不薄,就算是以後沒了往來,你也犯不著記恨,更別想著作踐自己。”
“好不容易贖了身,遠遠的走開,過自己的日子去吧。”
她贖身是自己贖的,但銀子應該是燕柒給的,故而常青猜想,許是燕柒不願給她一個名分,所以她心灰意冷了。
雲癡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苦笑道:“我就是覺得,這裏像個家。”
常青聽她把花樓當家,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
“若是想住,就在這裏住兩日,但是別再說胡話了。”常青給她添了酒,笑著打趣道:“我這定力可不多,你再多說兩句,我可就去拿紙筆,寫身契了。”
說完端著酒杯抿了口,透著半開的窗,看著窗外的天,歎息道:“人啊,奢望別太多,不然苦的是自己。”
“活的糊塗點,不是什麼壞事。”
這邊百香離開了承春坊便直奔挑花巷,雲癡家中卻是院門緊鎖,他剛要離開,想到什麼又勒馬。
單手一撐就越過了矮院牆,走到廊下,他隔著門縫看見了籠中懨懨的白雪,頓時鬆了口氣。
隻要白雪在,她就走不遠。
他先在挑花巷附近找了找,沒找到,而後調轉馬頭去了慶華街,一整條街上的布行、成衣鋪子全都找了一遍,卻仍不見她的蹤影。
她是被賣到京城的,這些年除了他們,她誰都不認識,這會子能去哪?
百香腦子裏很亂,擔心她會想不開。
就近的河邊湖邊尋了一遍,沒發現什麼異常。
此時太陽西斜,最後一束金光灑在湖麵上,金光粼粼,刺的百香眯起了眼。
忽的想起一處地方來,他皺眉躊躇了會兒,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傍晚的萬花樓已經是絲竹喧嘩,推杯換盞之時了,百香栓了馬,進了樓,找到常青。
常青已經好些日子沒見過燕柒了,這一瞧見百香,歡喜的兩眼直放光,喜道:“公子來了?”
百香搖頭:“雲癡來了嗎?”
常青聞言,神色變得有些古怪,莫非雲癡真是因為燕柒的緣故才在京中逗留的?
沉吟著,她試探道:“是公子讓你來尋她的?”
百香聞言心下一鬆:“她來了是嗎?在哪兒?”
常青看他不說,也不敢多問,一邊領著他往樓上去,一邊道:“午膳時喝了酒,這已經睡了兩個多時辰了。”
說著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看著百香道:“竟還纏著我要簽身契。”
百香皺眉:“您給簽了?”
常青看百香神色凝重,心中更是拿不準了,忙搖頭道:“哪能啊。”
百香點了點頭,鬆了口氣。擰眉片刻,又道:“她還說什麼了?”
常青聽百香問這麼詳細,心裏隻打嘀咕。
這燕柒究竟在搞什麼?
“說這萬花樓像家,還說白雪病了。”
百香眉頭皺的更深了。
說話間,到了雲癡的房間外。常青站住腳,含笑道:“若是柒公子那邊不方便,讓雲癡姑娘住在這裏也是一樣的,保準傳不出去。”
“您誤會了,這件事兒和公子無關。”百香道:“您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