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致沛挨了一拳,嘴裏登時嗆出血來,好一會兒無法動彈。
王路有些後悔起來,這兩刀給的太幹脆了,導致現在血流不止,怕是這一時半刻之內,孟致沛便要死了。
他不想讓孟致沛死的這麼輕鬆。
一邊脫下衣服幫他壓住流血的傷口,一邊道:“侯爺謙虛了,最該死的人是您才對。”
衣服裹在刀子周圍,血液很快浸透衣服,王路皺了皺眉,喃喃道:“還想多玩會呢,看來是不成了。”
“侯爺可知,其實不止我想讓您死,還有一個您心心念念的人,比我更想讓你死。”
孟致沛漸漸失去光澤的眼睛驟然一凝,他盯著王路,嘴唇動了動。
聲音太弱,連王路沒能聽清。
但他能猜測到孟致沛說的是誰,笑著點頭:“侯爺聰明。”
孟致沛胸膛劇烈起伏了下。
這一喘氣,扯動了胸口的傷,他五官扭曲著,極其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不,不可能!”
她不會,薑零染她不會!
稀薄的暮色裏,王路笑意嗜血且殘忍。
他盤膝坐了下來,掠了眼孟致沛身下的血跡和胸口的刀子,歎息道:“侯爺也沒多久了,有些事情,我再不說,此後便沒有機會了。”
孟致沛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王路像是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將他與薑零染的交易、薑零染曾指派他做過的事情、以及他對薑零染的猜想,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說了這些還猶覺不過癮,又把他與鄭清儀及周氏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孟致沛渾濁的眼底染了殺意,顫著呼吸道:“你...你該死,我要殺了你!”
他勉力的攥緊拳頭,死盯著仇人,努力的要爬起身。
王路根本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
但看他如此憤怒,心中愈發的暢快起來。
“其實李老道的事情我也調查過一些。”
“您啊,確確實實就是李老道的兒子。”他說著,舉著巴掌在他臉上摑了兩下。
看著孟致沛青白的臉皮泛了紅,又像是心疼似的,輕輕的撫摸了下。
“讓我算算...。”他有模有樣的掰出手指,一個一個的點名:“李老道,老侯夫人,薑零染肚子裏的孩子,鄭清儀,王胡子,嘖嘖,侯爺怎麼殺了這麼多人?”
“怕是閻王都不樂意收您吧?”
“享福半輩子,死後卻隻能入地獄。”他遺憾的搖著頭。
孟致沛眼前發虛,渾身發冷,手腳一點點的發涼發木。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但王路這個狗雜碎,他一定要收拾了。
不然,就是死,也閉不了眼。
“薑零染,救我!”他看著王路背後,低低的呼救。
薑零染?!王路悚然一驚,旋即扭身。
環顧四周,陰森的破院子裏一個鬼影子都沒有,更別提薑零染了。
“侯爺...。”
他想嘲諷孟致沛這是在死之前看到了最思念人的虛影了。
可一句話沒說完,他就整個被撲到,一道泛著殷紅的利光在眼角閃了下,而後脖子上驟然一沉。
他驚恐的張大了嘴,嘶啞的不成腔調的聲音從破碎的嗓子眼裏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