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幾個人聽到了她們的交談,慢慢的聚集過來,一人疑惑道:“案子怎麼會歸在京兆府?”
另一人點頭道:“是啊,雖說平肅侯府沒落了,但孟致沛到底是個侯爺。這麼橫死,就簡單的交由京兆府處理了?”
“案情明了,加之案子發生在京內,交由京兆府也沒什麼錯處。”唐氏說著頓了頓,笑意有些意味深長:“不過,對比起三司會審,今上此舉確實有些漠視了。”
蔡茹明白唐氏話中的未盡之意,輕聲道:“柒公子和文靖侯的婚事馬上就到了,這個時候自然要低調。”
她沒有唐氏那般底氣足,說完這句,忙又補充了句:“死者為大,生前如何不堪,死後也要遮掩一二。皇上這般,或許是為了保全孟致沛死後的顏麵吧。”
眾人聽著,若有所思的點頭。
唐氏卻冷笑出聲:“還以為發生了這種事情,柒公子必然會覺得丟臉惱怒,沒想到和薑家還是一如既往的親近,真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蔡茹蹙眉,這怎麼又扯到燕柒了?
順著唐氏的視線看過去,遠遠瞧見一麵半人高的薔薇花牆後,薑霽和燕柒並肩走過,似是往水榭的方向去了。
眾人敢議論孟致沛,卻不敢輕易談及燕柒,若是風言風語傳到皇上的耳中,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不過,薑零染卻是可以說道說道的。
“開國來頭一位女侯,也是頭一位和離後還能嫁入皇室的。真真是好命。”
女人堆裏起了這個話頭,便是能絡繹不絕的談下去了。
“你們說,孟致沛的死,會不會是...。”沉默良久,唐氏忽然發聲:“他們做的?”她看著燕柒和薑霽消失的方向。
這話一出,熱鬧的人圈兒裏霎時一靜!
眾人胡亂的對視著,都是不敢輕易的接話。
不過,唐氏這個猜測,倒也不無可能。
對於薑零染而言,孟致沛的存在著實是個汙點。
孟致沛在一日,這汙點便存在一日,若想抹掉,隻能使淩厲手段。
唐氏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激動道:“我就說,一個小廝哪裏有這麼大的本領?現在看來,未嚐不是替罪羊。”
蔡茹看她越說越來勁,神色擔憂起來。
這可是太子府啊!
不是她的後花園!
輕咳一聲,道:“您是想到昨日聽得戲了吧?這時候才回過味呢?”
唐氏聽了蔡茹的話,忙笑道:“可不是,昨日看的雲裏霧裏沒明白,這會兒倒是回過神了。”
眾人都聽得出蔡茹在替唐氏描補,卻聰明的都沒有拆穿,笑嗬嗬的揭過不提。
心中卻是思忖道,張懷濮是個膽子大的,這唐氏卻也不遑多讓。
太子妃和薑零染到了花廳。
廳中不止湘王妃和蘇家,還有國公府的。
相互見禮後各自落座。
湘王妃笑問宋蘊:“怎麼不見若丹的影子?”說著又看向太子妃:“兩儀也沒影兒。”
“莫不是兩人一起別處玩去了?”
太子妃抿了口茶,含笑道:“兩儀在更衣,馬上就來。”說著看向宋蘊:“怎麼不見若丹?”
宋蘊笑答道:“昨兒貪玩,在園子裏坐了大半日,撲了風,晚間便有些起熱。”
“她今早倒是想來,我硬是拘著她在房裏養著了,免得過了病氣給人。”
湘王妃聞言略有些擔憂道:“眼瞧著一日冷過一日了,縱是愛玩,也要注意防寒。”
宋蘊點頭稱是。
太子妃道:“兩儀還說等到若丹來,拘著她在這兒宿一晚,好好的說說話兒。”
“如此看來,今日她需待是回宮去了。”
眾人都知燕兩儀的性子,聞言都是笑起來。
太子府門外,瑞王和燕辜的馬車先後停下。
二人又先後下車,遠遠對視一眼,眸子裏皆有些一把掐死對方的味道。
瑞王神色凜寒。
短短數月,燕辜已經從一隻怯怯索索的老鼠,長成了一隻呲著獠牙的狼狗!
再一想到,這個成長的過程是靠著啃食他的果實得來的,他就恨得要把對方抽筋剝皮!
燕辜瞥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遙遙一揖手,算是見了禮。
而後也不管瑞王是何回應,抬步往府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