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占親自到宮門口領人,一邊往勤政殿走,一邊問起了薑霽的腿傷:“這些日子養的如何了?”說著又調侃道:“若好了,可別偷懶,軍中上下忙的很。”
“大夫說需待再養些日子。”薑霽笑道:“不過,若統領有吩咐,卑職必然在所不辭。”
王占欣慰的笑起來,想到什麼歎了口氣:“咱們這行啊,免不了磕磕碰碰的。”
“年輕時還不覺有什麼,等上了年紀,胳膊腿兒積的全都是舊傷,半夜起個夜都能摔跟頭。”
說著很是愛惜的拍著他的肩膀:“所以啊,趁著年輕,趁著有時間,能養則好好的養。”
薑霽含笑頷首:“多謝統領體恤。”
到了勤政殿外,王占便站住了腳。
薑霽帶著人進了殿。
殿內燈火幽微,冷寂沉肅,太子跪的筆直。
薑霽看了一眼,斂目上前跪在了太子身後,恭敬的向皇上請安。
皇上的目光依次看過跟隨薑霽進來的捆綁著的十幾人,眼底逐漸浮現厲光:“你們是什麼人?”
這一問,猶如是雞窩裏戳了根棍子,十幾人嘰嘰喳喳的嚷起來。
喊冤的喊冤,叫苦的叫苦。
高得盛怒斥:“大膽!”
“當這裏是什麼地方,由得你們叫囂吵嚷!”
眾人霎時噤聲。
薑霽道:“事發突然,還未來及審問,但猜測是汝州來的。”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物:“因為末將在東郊的歪柳巷搜出了這枚玉佩。”他說著奉出雙手。
高得盛忙上前取了,遞給皇上。
皇上看著,眼底的情緒忽然就沉澱了下來。
指腹摩挲了下玉佩,胸膛劇烈的起伏了下。
薑霽接著又道:“這些侍女是太子府上的,今日意圖謀害太子殿下與兩儀公主,被太子殿下知悉後捉了起來,等候發落。”
皇上一聽還牽扯了燕兩儀,皺起了眉:“如何謀害?”
薑霽欲言又止。
太子知道有些話薑霽不好說,便開口道:“我和兩儀的飲食中皆被加了令人致幻的藥物。”
“另有人引著我與兩儀往同一處去。”
有些話已不用說的太過明白了。
高得盛震驚的張大了嘴。
這...這素常究竟是吃了什麼,才能長出這麼一塊陰毒的令人發指的腦子?
皇上捏著玉佩的手加了些力道,指腹都泛了白。
難怪,太子要這麼做。
再沒有比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更解氣的事情了!
帝王家啊,從來都是個旋渦。
皇上心中淒哀,冷硬的五官漸漸萎靡下來,疲倦的揮了揮手:“帶下去逐個審問!”
薑霽聞言有些茫然,這是交給他審的意思?!
可他從未接手過這種事情!
但看太子什麼都沒說,薑霽也沒敢多問。
扶起太子,退出了勤政殿。
太子跪的太久,行走很艱難,好不容易才到了宮外,上了馬車。
薑霽安置了軍師這十幾人,也回了府。
他屋中,薑零染獨自坐在外間的圈椅上,低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麼。
薑霽疑惑道:“你不去睡覺,在這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