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駐足,回身揖手道:“皇上還有何吩咐。”
皇上喝了口茶,道:“今日你們受委屈了,待會兒讓高得盛帶你去庫裏挑幾件東西。”
燕柒擺擺手:“不用了,我不缺那些個東西。”
“您還是留著賞賜給旁人吧。”
皇上眼睛一瞪,茶盞摜在桌上,沒好氣道:“是給你的嗎?那是給你媳婦的!”
燕柒“哦”了聲,又道:“她不喜歡那些,素常裏也極少戴。”
“況且我送的足夠用了。”
“您就別費心了。”
皇上道:“讓你挑你就挑,哪裏這麼多廢話!”
“庫房那麼遠,我一來一回半個時辰都沒了。”燕柒道:“她還在承乾宮等著我呢。”說完揖了個手,跑沒影了。
皇上氣的直瞪眼。
高得盛見狀忙勸道:“公子這是真性情,難得著呢。”
“你啊,別替他描補!”皇上擺擺手,氣哼道:“這狗脾氣也不知是隨了誰了!”
高得盛哭笑不得:“能隨誰?不是爹就是娘唄。”
皇上氣哼哼的瞥他一眼,度著他的話又是有些好笑:“你去,挑幾件東西,親自送過去。”
高得盛頷首稱是,退出了大殿。
....
黎錦扶著燕辜到了宮門口,被小福子追上。
燕辜站住腳,疑惑道:“不知父皇有何吩咐?”
小福子恭敬的見了禮,笑語晏晏的道:“皇上說今日雪密,體念信王殿下傷勢未愈,不好受凍勞頓,便留您和王妃在宮中歇一晚,明早雪停再走。”
燕辜簡直意外極了。
眨了眨眼,呐呐的問道:“此話當真?”
小福子笑了笑:“皇上口諭,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是不敢篡改半字的。”
燕辜差點喜極而泣。
他還以為他是生是死,皇上都全不在意了!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小福子引著二人到了歇息的寢殿,留了六人伺候便躬身退了出去。
這一日,燕辜疲累不已,身上的傷又隱隱的痛起來,他靠坐在椅子裏,等著湯藥,閉目養神。
黎錦看著簡陋的宮殿,再看著木訥的六個宮女,心中極其的不滿。
若是這般留宿,倒不如回府去!
瞧著椅子上的人,語調淡淡的道:“真真是愛屋及烏,皇上喜歡燕柒,連帶著對薑零染也是袒護的。”
言下之意,她在皇室中不得寵,全是因為燕辜在皇上麵前不吃香。
燕辜聽得出她的話意,冷笑了聲,睜眼看著她道:“在宜妃懷瑞王的時候就曾用同樣的方法,除掉了一個貴人。”
“此後數年,這種排除異己的方式也多有發生。”
“與其說皇上袒護薑零染,倒不如說皇上看穿了宜妃的伎倆。”
他說著,語調一轉:“今日你在殿上,就隻看到了這些微末小事兒嗎?”
黎錦一怔,旋即皺眉。
他這話中的譏諷是什麼意思?
不等她開口,燕辜接著道:“怎麼越發的覺得你是個騙子呢?”
“被軍師吹捧,被汝州吹捧的聰明人,原來和內宅爭風吃醋的婦人沒什麼兩樣。”
說到內宅婦人,他想到了薑零染今日在殿上的一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