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崇軒哪還有不明白的?
腦子嗡的一下,他腳下一軟萎在了地上,嘴角蠕動,好一會兒才發出一聲尖嚎:“救火——”
不多時,文安王妃過來,看著坐在地上的燕崇軒,道:“起來!”
燕崇軒聞聲,遲滯著抬起頭,見是文安王妃登時悲從中來,哽咽道:“母妃,父王他...。”
“我知道。”文安王妃看著幾乎燒成空殼子的屋子,冷淡道:“從今往後你就是這汝州的主,鎮定些,莫要讓下麵的人輕看了你。”
燕崇軒聽著這番話,再打量著文安王妃冰塑似的臉龐,怔忡的低喚道:“母妃...。”
死的人可是文安王啊,不是隨便的阿貓阿狗。
夫妻數十載,她怎麼能這麼淡漠?
轉眸瞧見了文安王妃身後的翠喜,燕崇軒恍惚著好似明白了什麼...大火映襯進他的眼底,冷肅一片。
他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撐手站起身,陪著文安王妃一起看著即將滅盡的大火。
晨曦的薄光灑在殘垣斷壁的屋子內。
眾人不斷從燒斷的橫梁下以及瓦礫中扒拉出炭焦的屍體。
文安王妃被丫鬟攙扶著,悲痛欲絕的辨認著這些屍體中那一具是文安王的,那一具是黎錦的,那些是昨晚衝進去救人,卻沒能再走出來的侍衛的。
翠喜扶著文安王妃的手,跟隨著她的目光打量著這些猶如灶中燒焦的木頭樁子。
暗暗道:全都一個樣子,怎麼能分辨的出來?
文安王妃看了良久,最後指了兩具出來。
侍候的人不敢遲疑、不敢質疑,忙將這兩具屍體隆重裝殮,擇日入土。
燕辜因為高燒昏迷又在大火中吸入了過多的濃煙,在被救出後一直昏睡著。
可是急壞了燕崇軒,大夫換了好幾批。
皇天不負有心人,到第三日情況終於是穩定下來了。
出了這種事情,雷簡對文安王府的守衛是丁點不敢再信任,召了隨行出京的侍衛前來守院子。
日常縱是燕崇軒想要進去,也要得到雷簡的應允才行。
燕辜靠在引枕上,雙目無光,神色呆滯。
燕崇軒見狀心中忐忑起來,俯在榻邊小心的問道:“王爺可覺得好些?若有不適,千萬要告訴我。”
話音落了幾息燕辜才好像有了反應,眼睫顫了顫,轉動著木然的臉看向燕崇軒,看了幾息,呆愣愣的道:“哦,是世子啊。”
這...這沒死,傻了??燕崇軒緊皺著眉,扭頭狠狠的盯一眼大夫。
這就是他說的無礙!
大夫被燕崇軒看的心中打鼓,雙腿發軟,忙解釋道:“信王殿下這是在火場裏呆了太久了,需待緩幾日,精心的調養調養,必然能恢複如常的!”
不等燕崇軒說什麼,雷簡便冷聲道:“此話可當真?若有欺瞞,剁了你喂狗!”
大夫嚇得臉一白,忙不迭的點頭道:“句句屬實,不敢欺瞞啊!”
雷簡神色緩和了些,指著燕辜的腿又道:“這燒傷愈發的嚴重了,有什麼好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