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默下來。
片刻問道:“襄州可查到什麼了?”
“他一向小心。”太子搖頭道:“加之那次被您在書房裏找到了他與汝州串通的證據,此後怕是再不敢犯同樣的錯誤了。”
皇上又是沉默下來。
太子看著皇上的神色,感覺尚可,才敢把另一張折子遞了過去。
皇上看一眼折子,又皺眉看著太子:“這又是什麼?”
太子道:“父皇看看便知了。”
皇上打開看了,待到看完上麵所書,氣的臉色鐵青,咬牙怒道:“他張懷濮死了,這盜挖皇陵的賬朕與他算不上。”
“可陽南關的夏知柯還好好的活著呢!”
“立刻召他回京!”
“父皇息怒。”太子愧疚道:“是兒臣素常裏疏於照料了。”
“兒臣自請去祠堂罰跪,向列祖列宗請罪。”
誰也沒想到張懷濮竟然敢借著守陵之便盜取皇陵中的金銀,再運送到陽南關,由夏知柯倒賣出國境。
皇上擺擺手。
這種事情說到底是他的問題。
禦下太過寬慈,才讓底下的人連他祖宗的墳都覬覦上了!
“若跪也是朕去跪。”說著語調驟然轉厲:“這件事情繼續查,每一個知情的人都要給我揪出來!”
太子揖手稱是。
又過幾日薑零染從薑霽口中聽到了這件事情。
“因著皇陵接近豐州地界,所以一直是豐州的兵將負責看守的。”薑霽搖頭歎息:“沒成想會發生這種事情。”
“因是國醜亦是家醜,所以皇上的意思是私下調查處理。”
薑零染麵上難掩驚駭之色。
那張懷濮看著又笨又憨,沒想到膽子這麼大?
再想到那晚燕辜殺死瑞王之時,他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心狠心硬程度,非常人能及。
膽大心狠,泯滅人性,如此之人會做出挖皇陵的事情倒也符合本性。
聞言了然的點點頭,道:“兄長放心,必然會守口如瓶的。”說著又道:“我記得豐州大營賬目出問題的時候,哥哥曾聯想到了夏知柯有貪瀆之嫌,而後給軍中的兄弟寫了書信詢問。”
“當時回信上是如何說的?”
薑霽道:“他說軍中衣食住行都極好,軍餉也是按時發放的。”
薑零染皺皺眉。
這可真真是奇了,夏知柯缺銀子缺的都要掘皇陵填窟窿了,軍中物資會不受影響?
還是說兄長的這個朋友,在說謊?
想到什麼,薑零染忽的一怔,臉色漸漸的發白,她眸色惶惶的看著薑霽。
薑霽有所察覺,蹙眉道:“怎麼了?”
“臉色這麼差,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薑零染搖搖頭,道:“哥哥...若是,若是哥哥現如今還在陽南關,機緣巧合之下你察覺了夏知柯貪瀆軍餉,盜取皇陵之事,哥哥會怎麼辦?”
薑霽哼道:“自然是檢舉揭發他!”
薑零染的睫毛顫了顫。
難道是因為這個?
前世,兄長之所以會死,是因為這個嗎?
想到夏知柯前世給哥哥定的罪名,薑零染覺得極有可能是夏知柯倒打一耙,栽贓陷害!
...真真是報應不爽,現在輪到他自己了。
淑妃和宜妃下葬的時間相差沒幾日,但下葬規格卻是天壤之別。
淑妃追封淑皇貴妃,以副後之儀下葬。
而宜妃卻被褫奪了封號,連皇陵都沒入,埋在了京郊的一處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