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窗外竟然多了一個人影。
在微涼的月光下,那個人影的臉龐若隱若現,看的並不真切。可那雙灼熱明亮的眼睛如此的熟悉,那隻輕輕撫摸著她臉頰的手更是無比的輕柔憐愛。
不是齊簫又是誰?
兩行清淚就這麼靜靜的滑落臉頰,可沈宜晴卻連眼都舍不得眨一下,直直的看著齊簫。
不過隔了月餘沒見,卻像隔了地老天荒一般。
她第一次深切的體會到牽腸掛肚的滋味,第一次懂得了愛情的甜蜜與苦澀,第一次下了決心去為自己爭取幸福,更是第一次這麼的思念齊簫……
齊簫的目光在她的臉上貪婪的遊移著,就像第一次見到她一般,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看哥不停。然後略有些不滿的說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沈宜晴的下巴尖尖的,巴掌大的臉龐分外的惹人憐愛。卻是比往日更加清瘦了。也難怪齊簫看了心疼不已呢!
沈宜晴的眼淚兀自落個不停。
隔著窗子,齊簫歎了口氣,輕輕的俯下頭,溫熱的嘴唇在沈宜晴的臉上遊移,吻去她的淚珠,喃喃的說道:“晴兒,我真是想死你了。”
沈宜晴含著熱淚,顫抖著伸出胳膊,摟住齊簫。
齊簫顫了一顫,滾燙的嘴唇移了過來,深深的吻上她溫軟的紅唇。
本隻想一解相思之情的齊簫,被這一番熱吻撩撥的渾身燥熱,已然忘記了何方何地,緊緊的摟住沈宜晴,正待更進一步。卻不料不小心碰到了窗子,發出了“嘭”的一聲輕響。
沉溺在親吻中的沈宜晴霍然一驚,反射性的推開齊簫。急急的說道:“快些躲起來。”蘭初就在門外值夜,她素來淺眠,這樣的動靜肯定會引起蘭初的主意了。
齊簫正在懊惱不迭,聞言連忙點頭,迅速的蹲下了身子。
就這片刻功夫,就聽的門咿呀一聲被推開了,隻著單衣的蘭初走了進來,匆忙之間連鞋都沒穿好,便這麼急匆匆的過來了:“小姐!怎麼了?”
沈宜晴暗暗平息紊亂的呼吸,邊應道:“沒什麼,我睡不著,便在窗子前站一會兒。剛才不小心弄出了些動靜來,倒是把你吵醒了。”
幸好屋子裏黑乎乎的,不然,蘭初若是看到她這一臉緋紅燥熱可就糟了!
正想著,就聽蘭初說道:“既是如此,奴婢就把燭台點上,陪小姐說會兒話……”
沈宜晴被嚇了一跳,不假思索的拒絕:“不用了!我待會兒就睡,不用你在這兒陪我了。還有,燭台也別點了。”
蘭初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疑惑的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邊說邊走上前來。
沈宜晴心裏又是一驚,齊簫可就在窗子下麵蹲著呢,蘭初再走兩步,可就什麼都被看見了。
“蘭初,”沈宜晴急中生智,迎了上去拉著蘭初的手,幽幽的歎道:“我這些日子心情不好,倒是連累了你們也跟著受累了。”
蘭初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也跟著歎了口氣:“小姐,奴婢隻盼著你能過的好。哪裏談得上受累不受累。誒,也不知道表少爺跑到哪兒了,鬧的齊家那邊個個愁眉苦臉。將來若是表少爺被找到了,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局麵。隻苦了小姐,天天惦記著表少爺呢!”
絮絮叨叨的蘭初壓根想不到,表少爺就在自家小姐的窗子下麵蹲著呢!
沈宜晴忍住笑意,繼續歎道:“表哥肯為我做出這樣的舉動來,我這點辛苦又算什麼。”這句話自然是說給窗下的齊簫聽的。
齊簫本就是個熱血少年,聽到這樣情意綿綿的話,心裏早已激動的不得了,若不是死死的按捺著,隻怕早就一蹦三尺高了。
隻恨這個蘭初不識趣,嘮叨了老半天也不肯出去……
沈宜晴似也知道齊簫在著急一般,咳了一聲,柔聲的吩咐道:“蘭初,我有些倦了,想睡下了。”
蘭初立刻應道:“奴婢這就伺候小姐休息。”說著,便去掀開了薄薄的絲被,待沈宜晴躺下了,又忙著將紗帳放好。然後,便直直的往窗子邊走去:“這窗子還沒關好呢!”
沈宜晴不提防她會有此舉動,連忙揚聲說道:“蘭初,窗子就別關了,我心裏燥熱的很呢!就開著窗戶好了。也免得我待會兒還得下床去開窗。”
蘭初不太情願的應了,這才退了出去。
待門重新被關上,沈宜晴才悄然鬆了口氣。屏住呼吸等了許久,才又掀開被褥赤足下了床,走到門邊聽了會兒,隻聽到平穩悠長的呼吸聲才放下心來。蘭初現在也該睡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