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第7章(2 / 2)

他抬頭望去,就看到酒樓二樓臨窗的位置,坐在桌旁的兩人正低頭往樓下看。

其中一人眉眼儒雅溫潤,舉止有度,像是清貴門庭教養出來的名門公子,正是許久不曾見過的故友花辭鏡。

花辭鏡對麵,坐著位著藍衣的年輕人。那年輕人麵容平平,唯獨眉眼卻好看得緊。

年輕人慵懶地用手托著腮看著樓下蕭玄策,漫不經心地放下指間竹筷。

方才那粒花生米顯然是他丟過來的。

蕭玄策笑了,他足尖在旁邊的石墩上輕輕借力,在空中輕巧一躍,便落在二樓的酒店房間裏頭。

“二郎,你什麼時候回京的?”蕭玄策自然地挨著那年輕人坐下,用對方的茶杯喝了口水後才抬頭看著對麵的花辭鏡。

花辭鏡的目光落在蕭玄策臉上,又偷偷地瞟向旁邊易容後的裴玉。

裴玉依舊懶洋洋地托著腮,對於蕭玄策不大講究的舉動毫無反應,卻也不理會他。

花辭鏡不覺挑眉。

裴小少爺素來是有些潔癖的,旁人的東西他從來不愛碰,更別提讓旁人用他的東西,就連桌上這套茶具都是小少爺身後的侍衛自備的。

不過這點兒講究的臭毛病在蕭玄策麵前仿佛就自動失效了。

“回來有些時日了,盛京熱鬧,總想多瞧瞧。”花辭鏡收回視線,笑眯眯地回答道。

蕭玄策看著坐在旁邊的裴玉:“吃過早飯了麼?”

裴玉沒搭理他。

不過蕭玄策卻也猜到,花辭鏡這廝狡猾得像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小師弟若不起個大早去教坊司堵人,隻怕這人聞著消息,現在已經離了應天府了。

蕭玄策笑了,便抬手揉揉自家小師弟的發頂:“還生氣呢?”

裴玉抬手拍開他骨節分明的大手,不耐煩道:“離我遠點兒。”

昨天的氣還沒消呢。

花辭鏡看得好笑,蕭玄策又怎麼著惹著這位小祖宗了?

蕭玄策也不惱,好脾氣地笑著收回手。

他見桌上擺的一壺茶和兩碟粗點心,都不是裴玉喜歡吃的,抬手將附近的小二招徠:“來碟蜜糕,一碗奶餑餑,一缽赤豆粥,這位爺買單。”

對麵的花辭鏡微微一愣,隨即抗議道:“我說蕭玄策,我好容易回來一趟,你不說擺上幾桌宴席請我也就罷了,怎麼一頓早食還惦記著我的錢袋子?點的還都是小玉玉愛吃的。”

蕭玄策誠懇道:“你也清楚,我月俸不多,養活自己都難,更別提養活我家師弟了。”

“哼。”裴玉翻了個白眼,誰要他來養活?

在盛京之中,當著個五品的武將還能把自己窮到這份上,估摸著古往今來也就蕭玄策一人了。

花辭鏡瞟了裴玉一眼:“小玉玉身家可比我豐厚多了。”

不說從三品的錦衣衛副指揮使的月俸,單說每月下頭人孝敬的冰敬火耗和皇帝禦前的賞賜,就不知道能染紅多少人的眼了。

這些時日,花辭鏡在樓子裏可沒少聽說裴玉這位朝廷新貴的緋聞八卦。

蕭玄策理所當然道:“小師弟的銀子自然是要存起來,以備日後娶妻生子所用,怎能隨便動用”

話還沒說完,就被裴玉一腳踢在小腿上。

“嘶”蕭玄策摸了摸生疼的小腿骨,滿眼茫然地望著自家小師弟。

他哪句話又說錯了?

“噗嗤。”花辭鏡沒忍住笑出了聲。

師兄弟倆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

花辭鏡立刻收斂了笑意,滿臉嚴肅地看著裴玉:“咱們接下來去哪裏查案?”

裴小少爺是個小氣鬼,特別愛記仇,不能輕易得罪。

裴玉不冷不熱地扔給他一張皺巴巴的密信:“陳家。”

陳家,陳貴妃的母家。

陳家本不是什麼顯貴世家,隻是京郊之外的一戶尋常人家。

不過陳家夫人生了個天姿國色的女兒,而這位陳姑娘有幸得了當年還是靖王的靈武帝的青睞,封為側王妃。

先帝去世,靈武帝繼承了兄長帝位,陳側妃也順利地憑借自己養育一子一女的功勞和美貌,成為了後宮裏一人之下的貴妃。

陳貴妃一人得道,陳家自然也跟著沾光。新帝賜了他們一座朱雀大街七進的宅院,給陳貴妃的父親封了伯爵位,她母親也有了三品的封誥,陳家一躍成為京城大族。

“你們要去陳家?”蕭玄策皺起眉頭,“可是有什麼線索了?”

花辭鏡把手裏的密信遞給他。

蕭玄策一目十行地看完,眉頭皺得更緊了。

“放心,不會讓你的寶貝師弟有危險的。”花辭鏡靠在身後的椅背上,輕笑一聲,“我帶他光明正大地走正門進去。”

他可是,無數女子夢寐以求的調香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