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豪臉色陰沉下來,四爪蟒袍趴在這老臣的身上,思慮開始瘋狂轉動。
白延乾提著打神鞭,站在周文豪身旁,眼中有了些許殺意。
皇宮,普俗化作國運,壓住四散的氣運,同時又和道道沒了肉體的妖魔廝殺。
梁政躺在後宮妃子懷中,還不知道自己幹了多麼大的事情,依舊沉迷在即將大仇得報的快感之中。
“嘭嘭”,兩下敲門聲。
“皇上,不好啦,變天了!”
老太監尖銳的嗓音慌張的喊著,梁政皺眉起身,拖著白色的袍服走向門外。
“老於公,你跟著我也有些年頭了,怎麼變天這般小事也喊我?”
梁政剛出來門,牢騷還不待說完,一股冷風就灌入門內,吹的梁政猛然清醒。
真的變天了,梁政看到了道道黑氣之中的國運,那金色的龍在烏雲中穿行,四處一片黑暗,以往的清明天沒有了,第一次出現這樣可怕的天象,整個朝歌城都陷入到了無底的黑暗之中。
黑暗,哀嚎,痛苦,一道道記憶回到主人的腦海中,撕裂傳來的疼痛,讓大部分人都倒地不起,記憶開始恢複,每個人都回想起那天。
一身華麗大氅的周文豪,站在朝歌城上,隻聽得一聲:“火”
就見城外,那貧苦人家的聚集地,猛然間燃起大火,黑煙連片升起,燃著火焰的人嚎哭著衝出火海,一切都回想起來了。
那一日,朝歌城充斥著哀嚎,那是城外被火燒的人們發出的最後聲音。
“他們,他們有何罪啊?”
“孩子的父親啊,不要!”
“大火,衝天般的大火...”
一切災難的源頭被想起,倒地的人們眼睛湧出淚水,懦弱和不堪已經無法形容他們的狀態。
開始有人瘋狂的擊打著頭顱,這痛苦的記憶,為什麼會回來?
一切都瘋了!
陳柏婷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勁,等到她打開房門的時候,朝歌已經完全陷入到了混亂之中,她忽然明白,朝歌城的異象到底是什麼原因了。
燕慶從午門外起身,看著倒地的趙守格,眼中有些悲哀,大梁的苦痛,和自己那高原飽受風寒的百姓,又有什麼區別,百姓又有何罪啊?
禾木看向老黃:“先生,我來掃清這汙濁吧?”
老黃的身形佝僂下來:“等等吧,還有記憶在遊蕩,現在掃清,可能會傷到神魂。”
禾木沉默下來,望著漫天飛舞的光點,那些都是被趙守格封印在儒聖書中的記憶,那些沒了肉身的妖魔,已經全部逃走了。
哀嚎中,李清平爬起身,他從剛才的異象中回神,望著狼藉的朝歌城,聽著耳邊的哭嚎,一切都變了。
所有的一切,和他見過的都不一樣了,他從來沒有如此驚恐過,他忽然明白,自己究竟陷入到了多麼大的漩渦中,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被他想通,國公,騙了自己?
他看著四處的人們,一個個倒地哀嚎,顯然,這本不應該發生的,那麼一切的起因,其實是因為他。
李清平露出苦笑,對啊,若是沒有國子監緝拿他李清平,也許朝歌還是從前的模樣,也許就不會這樣,一切的一切,都歸結於他。
李清平的額頭,一縷青絲,褪成了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