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圍觀的人中也有不少人在偷偷抹眼淚。可現在的老百姓,自己生活大都不寬裕,卻也隻能有心無力。
聽歌轉身問裴律虎:“有帶銀子沒?”
裴律虎一副我明白的表情,大咧咧地伸手到懷裏,然後急急摸了幾下,麵露苦笑地說:“我沒帶銀子”,看到聽歌疑問的表情,又補充道:“我一大早被你們拉去操練,完了又直接被拉出來逛街,加上最近基本都在駐所裏,就沒想過帶銀子”。
聽歌看了看裴律虎,也是,自己這三個人都穿著操練時的訓練服,就是玉佩也什麼的都沒有佩戴。
這時,隻聽到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小乞兒,十兩銀子,夠不夠”。
眾人抬眼望去,卻是一名油頭粉麵紈絝子弟打扮的年輕人。
“這不是前門的羅小郎君嘛”。
“他可是兔兒爺,這孩子要落他手裏,可就有罪受了”
聽歌聽了頓時不忿,按大唐律例,如果賣身,就是要入奴籍,就等同於私人財產,可由人隨意處置。
裴律虎也看到那名公子哥,卻是認得,他正要說話,卻看到剛才也在食肆裏坐著的那名老和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那名小道士麵前。
聽歌從後看去,雖看不見老和尚的表情,但在此刻喧嘩的大街上,卻奇怪地能清晰地聽到那老和尚祥和的說話聲:“小娃娃,我可以幫你,但你要拜我為師,好不好?”
聽到那老和尚的聲音,本來吵雜的圍觀眾人竟然都安靜了下來。
“可是,你是和尚,我是道士,師父說過和尚和道士不是同一個祖師爺的”,小道士一本正經地道。
“如果我說可以,你相信我嗎?”老和尚繼續著循循善誘。
“好,我相信你,師父”,小道士盯著老和尚的臉看了半晌,突然說到,然後就要跪拜。
“等等,我說和尚,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那名羅小郎君擠上前來,他身旁跟著幾個惡奴已經在卷袖子。身邊的百姓已經有人在偷偷往後躲避。
那老和尚轉過來,卻不害怕,隻把視線望向聽歌三人所在。
聽歌就拍拍裴律虎肩膀。裴律虎早已按捺不住,順勢跳了出來,上前挽住那羅小郎君的脖子,那羅小郎君也認出了裴律虎,嘴裏結結巴巴地說:“裴小郎君,您老怎麼也在這?”
裴律虎做了個借一步說話的動作,自把羅小郎君架到一邊去“討論討論”。
這邊那老和尚朝聽歌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聽歌連忙躬身禮。
那老和尚從懷裏掏出一塊銀塊,轉身朝眾人說,誰能幫忙處理老道後事,那老道平時在街上就人緣甚好,當下自有街坊鄰居領了銀兩去辦理。
這時天空變得陰沉,要下雨了。
那老和尚走進食肆,拿起自己的行李,對著小道士說:“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
小道士卻望向外麵,老和尚知他心事,正欲開導。
一旁的瞎眼琴師卻開口了:“小娃娃,放心去吧,你師父的後事,我們自會幫襯。”
小道士知道琴師一向頗有信譽,當下就跪下朝他磕了幾個頭,又轉身朝外麵圍觀眾人結結實實地磕了幾個頭,用著稚氣未脫的聲音朗聲說到:“我謝過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