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然才發現,哈爾濱夏天的早晨原來是極其優美的,咖啡店前麵有一大片綠意盎然的草地,幾朵嬌挺挺的野花旁若無人的開著,光線通過朝陽的精心編織,透過北方獨有的空氣,輕輕撫mo著整個冰城,柔和中帶著嬌媚,女孩的笑聲蕩漾著我的耳膜,空氣中散發著曖mei的氣息,我舒服之極,不禁陶醉了進去。
女孩大笑了足足有半分鍾,可這笑聲逐漸微弱,最後竟變成浪聲浪氣的腔調,像要馬上背過氣去,
我好奇似的蹲了下來,屈起眼睛仔細觀察她,
她發現我也蹲了下來,眼神變的有點慌亂,於是重新板起高傲的表情,但臉上依然帶著未散的笑意。
“你是大學生?”她問
“不是”
“那陳姐說你是”
“陳姐還說我什麼了?
“說你是大學生”
“還有呢?”
“說你有文化,有內涵,會說話,嘴很甜,人老實,能管錢”
“是誇我麼?”
“當然呀!把你誇的跟她親兒子似的,來不及臭美了吧你”她憤憤然,眉頭高挑,嘴裏隨時準備噴出笑來。
“得了吧,不過能管錢是真的,我之前來過這,幹了半年收錢的活”
“我知道,念過書就是不一樣啊,我就不行,碰到加減乘除腦袋就亂套”
“其實都一樣,店裏客人一多,我也手忙腳亂”我攤開手,盡量套著近乎,談話漸漸趨於正常。
“那你就沒錯過帳?”她好奇道
“沒有”
“為什麼?”
“就是沒有,沒為什麼”
“做了假賬吧你”她一口咬定
“真沒有,你可以把你收的錢全當成自己的就不會錯了”
“哈哈,你還真會說話”她又浪聲浪氣的笑個不停。
我們漸漸的又說了很多,越說越投機,就這樣,我們蹲在門口聊了近半個小時,我問她名字,她說她叫鹹雨曦,我說我叫劉浪,說完,我伸手想表示友好,誰知她卻伸手捂住了嘴又笑起來,她的笑聲使我倍感輕鬆,我們也因此聊的很愉快,像兩個早已熟知的朋友,無話不談。
她愛笑,我們說話過程中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她在笑,往往我的話說不到一半,不知怎麼她就突然笑個不停,而且前仰後合,止都止不住,搞得我頭昏腦脹,糊裏糊塗的也跟著傻笑一氣。開始我以為他的笑點極低,或許是她說話的習慣,因為我話裏並沒有多少幽默成分,後來她告訴我,那是由於我抓頭發的動作,像極了兔八哥騷弄自己的耳朵,我一頭霧水,問她兔八哥是誰,她就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向我轉達陳姐的意思說,今天櫃台收錢的女孩生病了,讓我暫時替他一天,同時溫柔地提出警告,叫我們不要趁陳姐不來,店裏沒有管事的,就隨便偷吃偷喝。
男人聲音很富有磁性,又不乏成熟氣質,且穿著講究,舉止端正,雖然與臉上的眼屎格格不入,但看的出來,他還是蠻吸引人的,因為我看到鹹雨曦忽然變換成一副乖乖兔的囊樣,眼睛裏泛著光,腦瓜隨著男人說話的節奏,嗯嗯的緊著點頭答應。
男人說完走了,鹹雨曦又突然跳轉過身來,露出一副心滿意足,小人得誌的嘴臉,好像剛從那男的床上下來一樣,大聲問我:
“帥不”
“狗屎!”我學著錢磊的語氣
“呸,他要是狗屎,你就連狗屁都不如”
“我敢對錢櫃保證,他撐死也就是陳姐一情男”
“嗯,很對,不過你猜晚了”
“什麼意思?”
“人家上個月領過證了”
“那他到底是誰呀?”我沒好氣的問到
“老板”
“誰!?”
“老板!”她揪著我的頭發喊道
“那陳姐……?”
“老板娘唄,真笨!”我又有兩根頭發不幸脫落
“陳姐沒結過婚麼,那她怎麼有個兒子”我不顧疼痛,繼續追問
“這簡單,先離婚再結婚嘍”
我才恍然大悟,震驚的同時也不禁感歎現代人思想的轉變之快,在我的印象中,陳姐不僅事業有成,而且家庭幸福,是時下很多年輕女性奮鬥的目標。而且我一直認為陳姐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凡事中規中矩,個性成熟穩健,多年來的辛苦打拚換來了一家規模不小的鳳凰票務公司,閑暇之餘又經營了這麼一家店,然而事業的圓滿注定感情的缺失,和所有的女強人一樣,陳姐也有著感情問題,並且避免不了會與切身利益掛鉤。抉擇之時,也許頭腦一熱,就會動了富有時代感的念頭,關於這方麵,要我說,這絕大部分可能是由性欲或是性心理所決定。
性欲這東西誇大起來沒個邊兒,但是現實中我看每個人就那一點兒,使完它是很容易的,正常情況下,滿足這件事經常處於可有可無之間,一不注意就過去了,在我看來,大部分都市事業型的女性使用性欲更多的不是出於得到滿足,而是出於排遣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寂寞,從而令僵硬的生活顯得生動一些,她們不知道,她們內心所主導的情感正在逐漸變成事業的附屬品,然而在忙碌中她們隻覺得麻木,最後隻能任隨性欲驅使,無奈而荒誕的做出選擇,殊不知那並不是愛情,最多也隻是在心裏徒增一絲道貌岸然的安慰,騙騙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