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想到了山村裏的老人，想到了他留下的盒子。
是時候去他們了。
方平想著，而後道：“我出門一趟。”
香兒大急，“那我怎麼辦？”
方平有些頭疼，他轉頭望向不遠處的小院，三個人沒有離開，但已經準備撤離。
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但也不會更壞。
“等我一下。”方平說完，身影已從原地消失。
三個人已經收拾齊備，正準備離開，麵對這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稍有震驚後很快恢複平靜。
周懷水拱了拱手，“我們準備離開這裏。”
方平望著白袍青年，他的臉上依舊覆蓋了一層假麵，方平沒有理會，直接道：“可不可以多帶一個人？”
三人猶豫一陣之後，終於還是答應下來。
……
一路尋覓，方平終於找到了一家普通的茶館，在小二的熱情邀請下，他走上二樓，坐在臨窗的位置，要了一壺五錢銀子的苦茶。
茶湯混濁，飲一口滿中苦味，幾乎要將舌頭卷起，但如果含而不咽，在一陣苦味後，可以感受到山泉般的甘甜，其中還有淡淡的有如桂花般的香氣。
方平喝了半壺茶，茶館贈送的芸豆也吃了一半，而後他就不再動作，呆呆地望著窗外，似乎成了一個滿目憂愁的旅人。
片刻後，一個相貌普通，身形壯碩的大漢匆匆登上二樓。
他應該是在城中做苦力，以此賺得一些微薄的工錢，身上衣服到處都是黑乎乎的痕跡，被汗水濕了一層又一層，離得很遠都可以聞到那股子汗腥味。
大漢上樓時，小二想要阻止，卻被大漢一拳打倒在地，“我可是替黑虎幫做事，想要攔我？找死！”
小二頓時縮著頭，不敢再說話。
黑虎幫名聲不顯，也不是什麼大的幫派，隻占據了前後兩條街，都是沒什麼油水的地界，幫裏的人也不多，他們也沒想著去占據更多更富饒的街道，似乎已經滿足於此，平時日子也是過得苦巴巴。幫裏的每個人都跟大漢差不多，平時收點保護費，更多的時候居然連幫主都會親自出馬去替人做苦力。
在洛陽城中，他們無疑是一個異類。
也正是因為如此，外麵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根本沒拿正眼瞧他們，也懶得跟他們計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不管。
但在這裏兩街裏，黑虎幫還算是有些威名，平日裏也沒人敢去惹他們。
這一拳算是白挨了。
小二心想著，也不管大漢的存在影響了客人，便下了樓。
櫃台後的掌櫃望著他，歎息一聲，“先下去休息吧。”
“好。”小二悶聲點了點頭。
掌櫃抬頭仰望，樓層隔絕了視線，但他卻似乎已經明白上麵將要發生什麼，再一次歎息一聲，“終於要開始了嗎。”
他的手摸到櫃台下麵。
那裏有一把劍。
磨得很利，很亮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