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樣。”顧尋歡清了清嗓子,將臉別向一側。
“到底是啥樣?”麵前人目光躲閃,說話支支吾吾,海棠恨得想扒開他的嘴,讓他利利索索說清楚。
“哎呀,你怎麼能不懂呢!”顧尋歡氣急,左右四顧,見四下無人,伸出兩手,相互合起,連按兩下,麵紅耳赤,衝海棠道:“就是這樣。”
“這樣?”海棠以葫蘆畫瓢,也跟著按了按手。
“我……我本以為你是個明白人,怎麼這次卻糊塗了。”顧尋歡急得直拍大腿,最終忍不住,湊近海棠,壓低了聲音,“就是女的……她提起褲子不認賬了,跑了……”
“啊?”海棠後知後覺並於瞬間清醒,頓時羞紅了臉,心底恨不得要連踹顧尋歡幾腳,還比劃按手,這都啥跟啥呀!
但羞臊隻是一時的,海棠覷他一眼,見他目光躲閃,心下慢慢轉醒。
“公子這是替何人所問?”海棠垂眸,裝作漫不經心,舉過酒杯輕抿一口。
“我一個兄弟。”顧尋歡怕海棠懷疑到他身上,“真的是我兄弟,他為此都快愁死了。”
“這兄弟也真倒黴,他被下藥,意識不清,結果被一姑娘毀了清白。”
他被她毀了清白?
海棠連翻白眼,繼續看他表演。
“但是作為男人,總要有擔當。他本想著怎麼負責收場,但是這姑娘卻似從這世間消失了一般,也不來找他要債,也不要他負責,反而像……像嫌棄了他一般……”
這還像句人話。
海棠低斂眼皮,心下暗暗腹誹,你說得不錯,確實是沒看上。但她不欲戳穿他,隻幽幽道一句,“公子您挺爺們兒……”
“唉,我自己有多好,我自己知道。”顧尋歡見海棠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樣,連忙以雙肘撐桌,湊身至海棠麵前,“你經驗豐富,你幫忙分析分析,到底是何原因?”
悠悠午後,日光照向水麵,半湖粼粼泛著白光。隔壁船時不時傳來宛轉悠揚的歌喉聲,漸漸地歌喉聲落下去,緊接著是一陣桌椅驟然匝地的聲音,似乎在打架。
可慢慢地,慢慢地,那聲音就不對了,似嗚咽,又似呻吟,在午後閑適的日光裏,若隱若現,若有若無。
海棠和顧尋歡齊齊扭頭看向隔壁船,一時忘卻了剛剛他的問題。
唯見隔壁那船身不停地晃蕩,又齊齊轉頭看向彼此。
彼此,均麵若呆雞。
“情之所至,一往而深,能理解……理解……”海棠呷一口酒,極力使自己看上去鎮定。
“是啊……人之常情嘛……”顧尋歡也跟著附和兩句。
但僅僅隔了片刻,海棠看見他目光中一閃而過一絲狡黠笑意,緊接著一隻酒杯從他手中直接脫手,“哐”一聲撞擊在了隔壁船身上,隨後墜進水中。
原本晃悠悠地船於一陣靜默後聽了下來,原本婉轉之聲頓時變成了一頓臭罵,“誰啊,幹這種壞人好事的缺德的事兒,小心生了孩子沒□□兒……”
顧尋歡“刷”一下,合起了雕花木窗,嘴角兜滿笑意。
“公子何必呢?”
“大白天的,浪人的火,聽著心煩。”
“他浪他的,與公子何幹?”
“可我是巨無霸啊……”
“好吧,公子,您厲害!”海棠對他豎起大拇指,對於他的臉皮,海棠心服口服。
“繼續我剛才的問題,你快幫我想想,這姑娘躲著我,到底是什麼原因?難道她就不怕,萬一她中招了嗎?”顧尋歡一臉苦惱。
“中什麼招兒?”海棠下意識問。
陽光下,顧尋歡目光灼灼,“比如,萬一……萬一……她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