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的駕崩,使得天下紛紛,四方動蕩,一些反秦勢力,都在漸漸謀求著自己的一席之地,在睢陽周府,一個十分隱秘的地下室內,周市,李岩,魏咎和魏豹圍攏在一起,他們正在商討,是否能夠趁著始皇帝駕崩,光複魏國。
此時魏豹已慨然說道:“秦國國殤,各地守軍寥寥,正是起兵複魏的大好時機,眾位,我認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魏豹也在一旁點頭,他也認為,可以一試,這時,密室內出現短暫的安靜,所有人都在沉思,一旁,李岩也為之動心,他沉聲說道:“既如此,我去糾集人馬,擇日舉旗。”
話音剛落,周市卻舉手喊道:“萬萬不可。”
停了下,周市整理心中言辭,略作沉思,又繼續說道:“如今各國都已覆滅,秦國一統多年,人心穩固,魏地早已不再是當年的魏地,我們人微言輕,還不足以撼動天下,帶動各國後人崛起,若是僅僅睢陽一處起義,秦國會集中優勢兵力,在睢陽大肆剿殺,那時,我們適得其反,反而會喪失複魏的骨幹力量,得不償失。”
說到這,周市輕歎一聲,囑咐眾人:“我們暫且隱忍,靜觀其變較為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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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公孫府內,張良父子坐在桌前,也同樣討論著這個問題,始皇帝駕崩,秦國必然會陷入奪儲之爭,張家該如何發展複韓的力量呢?
從春秋五霸到戰國七雄的崛起,韓國從弱小到強大,中間,多少辛酸苦辣,多少皚皚白骨堆積而成,如今,時機漸漸成熟,是該考慮複興韓國的大業了。
張良還在沉思,究竟哪一股勢力會率先發難呢?會不會是滄海君?他雖然居住在睢陽,但他實際上是魏家的人,是魏國複興的中堅力量,從自己和他交往多年來看,滄海君為人謹慎,不是容易衝動之人。
單單從當年他為自己挑選死士來看,刺殺始皇帝於博浪沙,恐怕也是周市想要借刀殺人,利用自己。
但眼下,張良最關心的,是他們會不會抓//住這次機會?誰先出頭,意味著誰將直接麵對秦國的大肆鎮壓,壓力也可想而知,而且,一旦無人響應或者功虧一簣,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左思右想,張良的思路漸漸轉移到項梁的身上,項家在會稽蟄伏以待,他們遠離關中,遠離秦國的政治中心,恐怕這些年秦國對邊疆的管理力度也不會太大,而且從實力上看,項家也絕對有能力擔負起反秦的重任,如果單從這一點上看,張良還是比較支持項家的。
可項梁為人同樣謹慎,沒有絕對把握,他不會輕易出手,單從始皇帝過境會稽來看,他都隱忍住了,何況此時?
想到此,張良微眯雙眼,靜靜凝視著油燈,也許,自己也該暫且隱忍,等待時局的驟變,這時,一旁的張不疑輕聲問道:“父親,要不我們聯合項家吧?從下邳和會稽同時發難,擾亂秦國東境,使他國內大亂,這樣,天下反秦勢力必然紛紛響應,秦國可滅。”
兒子的分析不無道理,但槍打出頭鳥,張良還是想要選擇隱忍,他看著兒子,搖頭笑道:“時機還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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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縣呂府之內,眾人集結在密室之中,這次會議,項家又多了兩個人,一個是官拜禆將的虞子期,一個是上方山的桓楚,此時的桓楚,已經是聚眾近四千的人了,他的主要兵器來源出自項家,武裝的武器大部分是弩和戈,造價低廉,成本不高,而且製造速度快,但也有一部分兵馬配備了盾和劍。
可以說,項家此時,已經有足夠的實力推翻殷通,占有會稽了,而且,秦始皇突然駕崩,秦國大殤期間,是起兵造反最好的時機。
但此事重大,不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可以決定的,所以,今天,在得到始皇帝駕崩消息後,眾人聚在了一起。
項梁幹咳一聲,他看著眾人,聲音略顯疲憊,沉聲道:“秦國皇帝駕崩,國本動搖,天下觀望,各地百姓無不期盼六國能夠重新崛起,我有考慮揭竿而起,大家說說自己的想法吧。”
項羽不禁朗笑,把腰刀拍在桌案上,“叔父若已決定,我願意手刃殷通首級,拿來祭旗,發兵大秦!”
“好,羽兄大誌,我願為副手,一起出征。”一旁,桓楚也大笑,在場眾人皆點頭微笑,這時,項莊卻搖頭說道:“眾位哥哥且聽我一言。”
項莊起身,在屋內走了幾步,這才緩緩說道:“秦國雖然大殤,但國本仍在,關中兵馬,不下五十萬,各地守軍,加起來也有四五十萬,已如今的形勢來看,想要推翻秦朝,難度很大。”
說到這,項莊看了看眾人,大家很多都不理解,這也難怪,上次始皇帝東巡,當大家都準備刺殺始皇帝的時候,自己出來反對,如今始皇帝駕崩,大家準備揭竿而起的時候,自己又出來反對,換了誰,心裏都不會好受,但形勢如此,自己不得不說,想到這,項莊又道:“記得叔父曾經教導我,師直為壯,曲為老,如今秦二世還沒有昏庸到百姓無法忍受的地步,始皇帝剛剛駕崩,所有人都在觀望,希望秦國能就此摒除苛捐雜稅,摒除四方徭役,如此,又有多少人願意支持反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