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起來吧。”章邯略顯不悅,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多講究,他走過一條土坡,向遠處看了看,指著自己站著的土坡道:“這裏地理位置很好,可以用輜重車擋住前鋒,多設弓弩手,可以有效抵禦敵軍的進攻。”
王離點點頭,“我一會安排人來。”
章邯不再說什麼,雖然夜色正濃,但是章邯還是能夠看到遠處,蜿蜒的小路和廣闊的平原,如果敵軍從這裏進攻,他們並不難展開攻勢,可如果不再這裏抵禦敵軍,章邯知道,再退,就是廢邱了,一旦被敵軍打到自己的都城腳下,雍國也將麵臨危亡了。
許久的沉默,章邯輕歎一聲,這時,一匹快馬從剛才王離來的方向馳來,在馬上那名騎兵便高聲大喊:“大王,東楚有人求見,已在前營等著了。”
“東楚?”聽到這個名字,章邯眼前一亮,他急忙從親兵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後看著王離道:“走,隨我去見一見這個使者。”
行有一盞茶的時間,章邯王離等人來到了前營的別帳,這裏,一名身材魁梧,一臉胡茬的人正焦急的踱步,當他看到賬簾被掀開,章邯快步走入的時候,他慌忙走上前,向章邯一拱手笑道:“我是東楚王麾下花玉樹將軍的關中斥候屯長,奉命特來給壅王殿下送一個口信。”
“口信?”章邯有些疑惑,但是來人卻已拱手說道:“卻實是口信,這個口信是一個星期前,我家大王命送入關中的,但是東楚與關中相距太遠,我們直到今天,才收到這個口信,不敢有半分耽擱,便匆匆趕來了。”
說著,來人又從腰間拿出自己的腰牌道:“以防萬一,請壅王先查看我的腰牌。”
章邯接過腰牌看了看,的確是東楚軍的腰牌,這時,這個壯漢繼續說道:“我家大王想讓我通知壅王,他已把關中有難的消息告訴令郎了,令郎也在趕回的途中,而關中之戰,關係到三國的生死存亡,希望壅王能夠認真對待,另外,我家大王說了,若壅王殿下兵敗,可向武關退兵,我家大王已調動兵馬來援,同時會邀請臨江國共同北援,望壅王殿下勿憂。”
聽了來人的話,章邯微微點頭,很快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旁王離見章邯在思索著什麼,他便笑著走向這名東楚的使者,笑道:“招待不周,您請先坐。”
壯漢點點頭,在一旁的軟席上坐下了,這時,王離已向大帳外喝道:“都幹什麼呢?來客人了還不上茶?”
很快,有雍軍士兵端來茶水,這時,王離親自陪坐在東楚使者身旁,他笑問道:“您是說,東楚王是在一個星期前下達的命令,讓你們送信來的?”
壯漢點點頭,王離又道:“可據我所知,那時候漢軍還沒有北上,關中之戰還沒有打響,你……你家東楚王是怎麼知道漢軍北上的?”
“嗬嗬,王將軍真會說笑,我東楚過的斥候遍布天下,別說漢軍北上我們知道,就是漢軍主將是誰我們也了如指掌,還有他們已使用鐵質兵器,十分犀利,他們人人身著皮甲,精銳點的部隊身著鐵甲,還有,他們此時擁兵近三十萬,已經遠遠超過了雍國,這些,我們都了如指掌。”
壯漢得意的說笑著,隨即又道:“正是對戰場的了如指掌,我家大王才會讓令郎,章平將軍速速返回,並且提醒壅王殿下,需聯絡翟王,塞王共同禦敵,不求你們能戰勝漢軍,隻求你們能自保,這樣,東楚軍便有北上的時間趕往關中,幫助壅王渡過難關,如果時機成熟,我家大王會幫助雍國徹底解決掉漢國,已換取關中長久的安寧。”
壯漢的話,不僅僅是王離驚訝,就連章邯也震驚不已,東楚國與漢國相距如此之遠,居然比雍國還要了解漢國,但眼下不是羨慕東楚國情報網的時候,章邯知道,隻有打贏漢國,等待援軍才是上策,否則,三十萬漢軍,就是磨,也磨死雍軍了。
就在章邯暗暗思索的時候,壯漢已起身來到壅王身旁,低聲道:“我家大王還有最重要一句話讓我轉告壅王,漢軍三十萬大軍,又有秦嶺之阻,道路難行,他們隻有拿下郿縣,才能重新打通棧道,而如果郿縣不丟,漢軍的糧草運輸將會是最大難題,故道終究非運送糧草的要路,所以,隻要壅王能夠堅守不出,以逸待勞,漢軍……”
壯漢說到這,章邯已徹底領悟,他不由驚訝的回頭看去,這個壯漢瞅著體個壯碩,十分粗魯,一副莽夫的架勢,但沒想到,他說起話來,卻如此深藏不露,叫人暗暗叫絕,想到此,章邯不禁問道:“敢問您尊姓大名?”
“在下司馬俱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