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嶸生這樣說,我在鬆了一口氣兒的同時,也恨得哭了出來。
蘇嶸生扶著我的肩,一邊幫我擦淚一邊說:“別哭,你放心,他今日傷你的,我定會十倍甚至百倍的討回來。”
我情緒激動的一直大哭:“可是蘇嶸生,很多東西失去就是失去了,就像我那兩個孩子!若不是因為他和他家人,那我現在已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是他奪走了我做媽媽的機會!就算我殺了他,我的孩子又能回來嗎?”
蘇嶸生緊緊的抱著我:“會回來的,會有的,我們以後會有自己的寶寶的。”
我當時實在是太壓抑了,整顆心都瘮得慌,有很多的情緒急於排解。而情感戰勝了理智的後果,就是我徹底崩潰,把從劉澤凡那裏接收到的信息全部吐露。
“不會的!不會再有的!你知道嗎?劉澤凡親口和我說,他是你大伯蘇崇光的人,當初怕你透過他的關係請我幫忙拿地,而決意要與我離婚,所以故意在浴室的地板上打上蠟,故意讓我摔死我的孩子!”
蘇嶸生顯然也被這個事實嚇到:“我其實知道他是蘇崇光的人,當初借他們挪用公款之實讓他們入獄,其實也是為了削減蘇崇光的勢力,但我真沒想到他會是這種人!”
“你不知道的就多了,你知道我的第二個孩子是誰的嗎?是你的!我和劉澤凡自懷第一個孩子後就沒有發生過關係,在懷孕第二個孩子之前,我也隻有過你一個人……”
當我看到蘇嶸生顫抖得放大的瞳孔時,我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可已經沒有收回的餘地了。
蘇嶸生鬆開摟緊我的胳膊,慢慢的站了起來,良久後他才悶聲說:“孩子是我的?”
我慫了,底氣不足的矢口否認:“不是。”
“孩子是我的?”他重複問了一遍,可這次的聲音裏卻飽含了更多情緒。
我咬著牙,默默的認了:“對……”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在你懷孕時我就問過你的,可你說不是!”他情緒激動得抱著頭在病房裏繞了一圈,略帶指責。
“當時我並不知道我們會相愛,而且我覺得你不會接納一個一夜瘋狂後出現的孩子……”
“可你若是說了,那我肯定會接你回家照顧你,那你也就不會被劉澤凡那惡毒的媽推下樓,孩子也不會保不住。你知道我這些年多希望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嗎?可是你把這一切都毀了!”
我還想說點什麼,卻被他打斷,他的語氣稍微溫和了一些,但看得出來他是在極力的克製。“OK!你現在是病人,我不該和你大聲說話,我會讓劉特助來照顧你。”
他說完就走了,他走不久趙毅和沉子明也來探望我了。
我當時正在默默流淚眼,見到他們來便迅速擦去。
沉子明把一束百合花放到床頭。趙毅則提著一個保溫盒:“這是我家裏的阿姨熬得甲魚湯,你喝一點,對身體好。”
“謝謝大哥和二哥。”
“客氣什麼,不過怎麼隻有你一個人,老三呢?”沉子明說著打量著我。
“他有點事兒,剛才才出去的。”
他們見蘇嶸生一直沒回來,便先回去了。
後來,劉淼淼來醫院照顧我,蘇嶸生有整整兩天沒來看過我,也沒有打過電話。我假裝不在意,可是心裏卻很難過。
我心裏難受,想找人說話,原以為能和劉淼淼走得近一些的,可她對我的態度也很冷淡。很多時候我說很多句話,她卻隻是簡單的點頭或者恩一聲。
後來我也懶得再熱臉貼冷屁股了,每天要麼睡覺,要麼玩手機遊戲。就這樣過了兩天後,蘇嶸生來了。
他把劉淼淼支開後,病房裏隻剩我和他了,他坐到床邊的椅子上也不說話,就那樣不動聲色的看著我。
由於成長環境使然,蘇嶸生的性格敏感多疑,且對至親之人的欺騙忍耐度極小。其實我已經做好了他要與我分手的準備,但在沉默的這會兒光景裏,我依然覺得時間難熬得緊。
許久後他才淡淡的說了句:“羅瀾清,我們結婚吧。”
每個女孩大概都幻想過自己將來會嫁給誰,會有多夢幻的婚禮,會生幾個孩子,過多麼和和美美的日子。
可是我已經經曆過一次離婚的洗禮,雖然我很確定我對蘇嶸生是動了真情,但眼下的現實情況和傷痛的過往讓我的理智占了上風。
我的語氣和用詞都盡可能溫和:“結婚的理由是因為愧疚麼?如果是,那我不需要一段施舍的婚姻。”
嶸生沒有接話,就像在釋放很多情緒一樣,釋放完後才緊緊握住我的手:“我想和你結婚,僅僅是因為我愛你,而非其他原因。這兩天我沒來看你,是我這兩天的情緒不太好,我怕會傷害到你。我想了很多,也認識到不該衝你發火。你沒告訴我孩子是我的,是因為你覺得我不會是個負責任的人,是個不值得你托付終生的人。但是孩子沒有了,你比我更難過,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你都承受得比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