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康俊也點頭:“我們都覺得他會醒的,他雖然是我上司,但我們其實是多年的朋友。我們隻知道你們分手了,但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細節,但自他從桐縣回來後,便開啟了工作狂模式,淩晨回家還必須借助酒精和安眠藥才能睡著。從他這些反常的行為我就能看出,他心裏其實還是有你的。”
徐康俊的話讓我倍感自責,我的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掉,他遞給我紙巾:“醫生說他的求生意識不高,我覺著可能是你們分手一事讓他心灰意冷吧,所以才會自作主張來找你,希望你別介意。”
我猛搖頭:“我怎麼會介意呢?我感激都來不及呢!要是沒人告訴我這件事,而他也一直沒有好轉,那我知道後也會活不下去的。”
徐康俊歎了幾聲氣兒:“我一外人不合適評價你們的關係,但從你的反應上我能看出你也還在愛他,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分手、要相親呢?”
我低著頭哽咽:“我以為這是對我們倆都好的結局,但現在想來是我太自私了。若不是我與他分手,那他不會那麼瘋狂的加班,即使加班,那我也會陪著他,那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想到了什麼,又猛搖頭:“不對!其實錯的是我,如果上次在民俗村時我沒有逃走,那劉澤凡他們肯定會被警察當場抓獲,那也就不會有他之後刺殺蘇嶸生的事兒。最該死的應該是我,可最無辜的他卻躺在了醫院……”
徐康俊要我冷靜:“這件事情和你沒什麼關係,你不要把錯誤攬到自己身上。”
“怎麼可能沒關係呢?他可是我前夫。”
“對!別說他是你前夫,就算他還是你老公,他的犯罪行為都和你沒有關係!”
我咬著唇:“那劉澤凡呢?被抓到了嗎?”
“三天前在一座破寺廟裏被抓獲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兒,懸著的心稍微落回肚子裏了。
徐康俊說晚上7點到7點半是監護室的探視時間,要是錯過了就隻能等明天了。好在飛機準時落地,我們打了出租車直奔醫院,但當時已經快6點半了,我就一直請求那司機開快一點。
司機也算通情達理,把車開得快了些,還抄了近路。
一到醫院門口我們就跑著上了電梯,我跟著徐康俊來到第一人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探視時間恰好到,我一眼就看到沉子明和趙毅守在門口。
他們當時正低聲交談著什麼,一看到就打住了。尤其是沉子明,直接扭過頭不願看我。
但我還是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大哥,二哥,好久不見。”
趙毅衝我點了點頭,而沉子明則語帶諷刺的說:“我可沒本事做你大哥!”
他說著又轉過頭教訓徐康俊:“誰讓你把她找來的?”
沉子明不待見我,是我預期之中的。但我並不怪他,畢竟連我自己都深知我是個罪人。
這時護士打開門說:“現在是探視時間,時間為半小時,每位患者隻能有一位家屬探視。”
我的一顆心早就飛進去了,但我也不敢直接進去。最後是趙毅推了推我:“你去吧。”
我看了沉子明一眼,他不悅的瞪了我一眼後就離開了。
“別放心上,大哥並不是真的討厭你,而是他過於擔心老三,才會情緒過激。”趙毅還是一如往常的溫和,他的安慰多少讓我好受了些。
我在監護室門口換好了護士提供的衣服和腳套,步伐很沉的走了進去。
這是我第一次進監護室,躺在裏麵的人全身都插滿各種管子和儀器,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蘇嶸生。
他躺在最裏麵的那張床上,鼻子裏插了氧氣管,而胳膊上還輸著液,腹部和肺部還插了好幾根管子。
上次見時還那麼鮮活的蘇嶸生,此時卻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原先俊逸帥氣的臉此時卻白的嚇人,沒有一點血色。
我遠遠的看著他,始終不敢走進,而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最終還是朝他慢慢走了過去,越是靠近他,心就越疼得直抽搐。
我走到他的麵前,用手很輕很輕的碰了碰他的臉。他是臉是有溫度的,卻不如正常人那麼高,整張臉都稍顯冰涼。
我又握了握他沒有輸液的那隻手,想用我的溫度去溫暖他,可是卻一點用沒有。
我見過他怒氣騰騰的樣子,見過他開心快樂的樣子,也見過他低沉喪氣的模樣,卻從未見過他像現在這樣毫無生氣的躺在這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