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意識到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時,沒有準備好要與龐國梁見麵的我,當即就轉身離開了。
我低著頭走得很快,仿佛置身於這個校園裏都讓我渾身不自在。在拐進一條小道時,我和對麵的人迎麵相撞了。
對方是剛買菜回來的人,土豆和番茄掉得滿地都是,我一邊低頭去幫她撿一邊道歉:“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沒想到對方聽了我的聲音後就認出我來:“羅瀾清?”
我一抬頭,就看到我大學時期的專業課老師。我愣了一下,好多天沒微笑的我很勉強的才擠出一個笑容:“許老師,你……你去買菜啊?”
“對,沒想到會在學校再遇到你,不過你回校做什麼?是不是你老公答應了做昆大的教授了?”
我又愣了愣:“我老公?”
“對啊,經濟學院的院長打算請他做經濟學的外聘教授,但你老公一直未同意。就昨晚我們還聊起這事兒呢,經濟學院的院長聽說他老婆就是我教過的學生後,就讓我在你這兒大哥招呼,想讓你幫忙說服一下他。”
我麵上笑了笑,心裏卻特別苦澀,原來許老師會記得畢業好幾年的我,隻是因為我是蘇嶸生的老婆而已。
許老師見我沒說話,又說:“怎麼樣?你能幫幫我嗎?”
我潛意識裏就想逃離這裏,便說:“許老師,不是我不願意幫你。隻是蘇嶸生雖然是我老公,但我曆來不幹預他的工作,加之他的工作重心在上海,並不長留昆城……”
我的話還沒說完,許老師就笑著打斷我:“看來你是無心回饋母校啊,不過我經常看到你老公來昆大呢。”
“他來昆大?你看錯了吧?”
許老師很篤定的說:“我當然沒看錯,你的輔導員龐教授就住我家樓下,我上周還看到你老公來看他們呢。”
我的耳朵轟隆一聲,像是心底的火山再次噴發了。一周前?蘇嶸生在知道龐國梁是我生父後還來探望他?
許老師沒注意到我臉色的變化,繼續侃侃而談:“龐教授也挺可憐的,先是女兒年紀輕輕就離世了,前久他老婆又中風在床。我們曾想給他們幫助,但都被他拒絕了。他現在深居簡出,很多時候沒菜了都不出門采購,就窩在家裏吃白粥。而你老公在昆市時就會隔三差五的買菜來給他,要不是龐教授那裏我們學校的任何人都和他說不上話了,那我也不會來勞煩你的。”
許老師後來又說了很多話,隻是我都沒聽進去,為了擺脫她我隻好說:“行吧許老師,等有時間了,我會和我老公說的,我有事兒就先走了。”
我說完就逃跑式的離開了學校,渾渾噩噩打了倆出租,報了酒店地址後就閉上眼靠在了車上。
司機見我麵色不好,還詢問了我好幾次:“小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我睜開眼,麵色寡白的衝他笑了笑:“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沒事。”
我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太吵了,吵得我隻想縮回酒店的房間裏;更覺得這個世界太危險了,我不敢相信每天與我朝夕相處的蘇嶸生,竟然還能抽空去看龐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