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經曆的事,和當初我們一起經曆的,有點相似不相同。”少年把祁桑皺在一起的眉頭撫平。
“說具體點。”
“我先問你件事。”
祁桑點頭。
“你去過你們公司樓下的咖啡館嗎?”
“去過啊,那店裏冰美式特難喝,我懷疑是速溶兌的。”
“哪天?”少年心跳速度加快。
祁桑:“就是你來的第一天。”
少年霍得一下站直,如果祁桑已經去過咖啡館,那他豈不是跟這個世界的許風之見過了!
他一邊比劃,一邊問:“那你有沒有在店裏看見我,比這張臉再成熟點,頭發很短,不到手指厚,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沒有。”
“你確定?”
祁桑無語道:“你長得有多顯眼,有多讓人過目不忘,你不清楚嗎?”
少年哽住,“這樣,明天你再去次店裏,問店員,咖啡師裏有沒有許風之。”
“嗯。”祁桑從沙發上起身去浴室。
少年還留在原地,他心裏明白這兩個世界有不同,可是唯獨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他和祁桑會沒有交集。如果自己沒在那個咖啡館,如果他們從來就不認識,那兩人還會雙雙離世嗎?
不一定。
或許其中一個,會在沒有另一個人的世界裏死去。
祁桑洗完澡,少年還是一動未動,他走到少年跟前,晃了晃手問:“你在想什麼?”
少年接過祁桑手裏的吹風機給他吹頭發,祁桑心裏稍微掙紮了下,沒反抗,少年問:“你是怎麼認識封楊的?”
祁桑揉揉下巴,“上高中的時候,他給我補過幾天課,後來發現我太聰明,他教不動就不教了。”
“你主動找的他補課?”
“不是,封楊是我爸找來的,他精神一直不太好,怕影響我也這樣,就找了個學心理的研究生,以給我補課的名義觀察我。”沙發上,祁桑盤起腿,雙手撐著臉,“在你說的那個世界裏,我身邊沒有封楊,那還挺慘的。”
頭發吹幹,他起身仰躺到床上,“喊你鬼,感覺不太尊重,喊你弟弟,你說你比我還大。”
少年看著祁桑,下意識覺得他不會說什麼好話。
“既然你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那不如我叫你幺兒吧。”
“……”果然。
少年反駁,“你以前喊我哥哥。”
祁桑伸出胳膊抖了抖,“咦,這麼肉麻的絕對不是我,最起碼不是現在的我。”
“……”
他不給少年再次反駁的機會,幹脆的雙手一拍,“就這麼決定了,睡覺!”然後整個人縮進被窩裏,拿起手機給封楊發消息,頂著一陣陣困意等了半個小時,也沒收到回複,索性睡了。
不遠處,少年站起身關了燈,再把陽台的門合好,躺在沙發上閉了眼。
第二天一早。
祁桑下了地鐵沒上樓,而是先去了咖啡館。店裏人不多,操作台前站著幾個沒怎麼睡醒的服務生,他點完單,挑了個看著麵善的打聽少年的消息。
“您好,請問您這兒有沒有一個大概這麼高,二十四五歲左右的男人。”
服務生看祁桑比劃完一整套動作,不帶半點遲疑,“沒有。”
祁桑繼續說:“他叫許風之。”
服務生麵無表情,“算上供應商,店裏沒有姓許的。”
“哦,謝謝。”祁桑接過咖啡喝了口,好嘛又是速溶兌的。
這一天甲方倒是沒作什麼妖,保溫杯也沒來添亂,度過了相對舒服的一天,一下班,他就準時溜回家,不讓少年等太久。
“幺兒~”
進門後,祁桑響亮地喊完,瞄了眼少年,見他沒有太抗拒就默認他同意了,然後從冰箱裏拿出來兩罐可樂,打開其中一罐遞給他。
“找到我了嗎?”少年靠在沙發上,喝了口冰可樂,但沒嚐出任何味道。
祁桑無奈地搖搖頭,“店員說沒這個人。”
少年似乎猜到了這種可能,臉色未變。
祁桑坐在他身旁問:“這個世界和你經曆的不一樣,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這個世界的你不會死。”
少年感覺一陣無力,“不會死的都是老妖怪。”
“去你的,說正事兒呢。”
“可能會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死了,也不一定。”少年站起身走到陽台上。
“閉嘴,哪兒有人這麼說自己的。”祁桑喝了一大口可樂,再打了一連串的嗝兒,走到少年身邊。
年齡差讓他以長輩的姿勢攬住少年的肩膀,體型差讓他尷尬的踮起了腳,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說:“你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危險不會自動消失,破局的辦法就是從局中找疏漏。況且,有情有義的鬼才能當主角,是主角就有主角光環,有了光環還怕什麼,誰擋路鏟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