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卿冷笑一聲說道:“哦?是嗎?大娘準備的藥物何時尋常過,記得出嫁前就喝過您送來的藥,那滋味沁兒永生難忘!”
大夫人嚇得撲通一聲幾乎是從椅子上滑落到了地上,神色飄忽,垂著頭不敢再抬起。
“喲!姐姐,您這是怎麼了?”四夫人周蘇荷扭著蜂腰伸手去將她扶起,三夫人婁玉淑也一臉看笑話的模樣站在一旁假意搭了把手。
艾卿從容的坐在位子上,冷眼旁觀著這出虛假姐妹情的戲碼吩咐道:“大娘想是今日為沁兒收拾院子累著了吧?快,扶大夫人進去歇息。”
“沁兒,這......”戚呈章望著大夫人被送出去,又看著眼前像是變了一個人的女兒,滿臉疑雲。
“父親,您在朝為官自知官場上的明爭暗鬥,怎會想不到自己府苑內或許比官場鬥得還要精彩呢?”艾卿說著這話,眼神掃了一遍剩下的兩位夫人和丫頭奴才們,看著他們一個個的表情,便將善惡探出了幾層。
“沁兒的意思是?”
聽著戚呈章的問題,艾卿卻遲遲不開口。三夫人是懂眼力的,福了福身說道:“沁兒難得回來,該是有許多體己話要同父親母親說,玉淑就先退下了。”
看著三夫人走了,又察覺艾卿瞪著自己,四夫人也隻能福身帶著自己房裏的丫頭跟了出去。
見該走的人走了,艾卿才悠悠的開口道:“父親,沁兒自小與世無爭,事事退讓,就從前那樣的性子明裏暗裏不知吃了多少虧,現下嫁去赤雲得王爺眷顧沁兒本想息事寧人,可那大夫人竟在我娘藥中下毒,沁兒怎肯善罷甘休!”
一句話說出來不止戚呈章愣了,連林氏自己也一臉驚訝。
“出嫁前,沁兒頭一夜喝了大娘送來的藥,第二日臉便毀了,而近日母親喝了那麼些藥身子卻每況愈下,難道父親就未疑心過嗎?”艾卿說著轉頭吩咐道:“阿琪,去將我的藥匣拿來。”
“是,小姐,”阿琪應聲出去將藥匣取來放到了桌案上。
艾卿從藥匣中取出一根銀針說道:“若母親身子裏有毒,這針紮下去便會發黑,母親忍者些痛,沁兒一試便知。”
艾卿說著握住林氏的手指將銀針紮了進去,再拔出來時針尖果然泛著一層淺淺的青黑色。
“這......”戚呈章和林氏看著這針驚得說不出話來。
望著戚呈章的神色,艾卿眉心緊擰,擠出兩滴眼淚悲慟的說道:“若沁兒近日不來,照這劑量下去,不出半年母親便會有性命之憂。父親將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養在枕側,當真就未有半分察覺嗎?”
“為父......”戚呈章思索了半晌,恍然醒悟,一怒之下將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這賤婦果真如此狠心!?”
在一旁旁觀了許久的穆淸決見勢趕緊勸道:“嶽丈息怒,沁兒今日之所以未當麵揭穿,便是不想將事態鬧大。這大夫人到底是當今太子妃的生母,若要懲戒,隻怕本王與沁兒前腳剛走,嶽母大人便又要遭來橫禍。”
艾卿望著眼前這個將自己的心思猜得一分不差的男人止住了眼淚,唇角輕啟:“王爺說的正是沁兒擔憂的,現下也隻能先用藥將母親體內的毒逼出來,至於大夫人......恐怕一時還處置不得。”
戚呈章聽了艾卿的話,將緊握的拳頭鬆開,起身走上前輕撫著她的肩頭安慰道:“是為父大意了,讓沁兒和浣如受了這些委屈,沁兒放心,在這府中還是為父說了算!我自會替你娘倆主持公道。”
艾卿看著戚呈章怒火被點得差不多了,便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從藥匣中取出一瓶藥來給林氏,說道:“母親,這是沁兒從赤雲帶來的奇藥,可解百毒。母親就著溫水,早晚各服一次,體內的毒性不消幾日便可解了。”
林氏接過藥瓶,又望著滿滿一藥匣的瓶瓶罐罐問道:“沁兒嫁去赤雲不過小半年,竟還學會了這些用藥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