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卿雪發問,譚午便開口了:“老夫做生意講究一個信字,這箱子裏的就當是定金了,公子看何時簽約?”
卿雪倪了一眼隨從打開的箱子,裏頭滿滿一箱沉甸甸的金子,估摸著也有三千兩之多!還好從前在赤雲見慣了,要是尋常人看到隻怕要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就比如說此刻瞪大眼睛拚命咳嗽的乳母張氏!
卿雪淡定的收回了目光,隻說:“譚老板果真有魄力!簽約隨時都可以,不過本公子還有一個要求。”
“哦?公子但說無妨!”
“日後這些物件的產量和售價都必須由我說了算,什麼樣的賣給哪些人也由我說了算!”
“這......”譚午一臉茫然問道:“公子這是何故?”
“本公子這樣做自然有我的打算,譚老板若信我,應了這個條件,我們即刻簽約。既是賺錢的事,不論如何也不會讓您吃虧!”
譚午其實也隻是裝裝樣子,如今演夠了便一口答應下來:“好!那我們即刻簽約!”
說到簽約,卿雪才想起如今是女扮男裝,總不好用自己的名字,思來想去隻能把兒子穆君的名字寫上了,再重重的按上自己的手印。
“喲!公子,這‘穆’字可是大姓啊!這要是在赤雲國得是皇親國戚啊!”譚午並不知道主子讓來找的這人是什麼來曆,但看到姓穆心中卻有數了!他也是赤雲人,當初跟著耿秋山一起來的,隻不過如今也已經改頭換麵有了丕蘭人的身份。
卿雪淡然自若的笑了笑,隻說:“譚老板說笑了,若是皇親國戚怎還用跑到丕蘭來討生意,穆某確實是赤雲人不假,卻不是譚老板所說的皇親國戚,祖上隻是做些小生意的商人罷了!”
“哦!如此,倒是老夫寡聞了!”譚午笑了笑也不再多問,又寒暄了兩句便帶著人告辭了。
見人走遠,卿雪才吩咐阿琪:“你去外頭打探下這位譚老板的來曆,我總覺得這合約簽得太簡單了,有些不合常理!”
還不待阿琪回應,乳娘張氏便開口了:“這譚午譚老板哪還需要打探啊!他可是都城裏首屈一指的大富商,官商兩界都有門路,這城裏大半商鋪酒樓都是他開的!名氣大著呢!”
“哦?你說他與官府的人也有聯係?”
卿雪開始警覺起來,這莫不是顧矽塵找來的吧?要是這樣這約還不如不簽。本就是因為不想倚仗他才操弄這些事的,怎還能和他找來的人合作。
“可不是嗎!朝中好多王公大臣都到過他的醉雲軒吃飯,那人麵廣著呢!”
“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卿雪隨手遞了一瓶卸妝水給她:“用這個把臉洗了!”
“是!是!”張氏高興的接過那瓶稀罕物,這臉她哪舍得洗啊!隻盼著晚些時候能得空回家一趟,讓她那喜歡偷腥的男人好好看看,現下的她可比那些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還要嬌嫩。
乳母走後,卿雪在屋子裏踱步,按理說自己研製這些東西都是悄悄進行的,書房又有狼兵把守,暗衛也不可能進去查探消息,他們不知道的事顧矽塵怎可能知道。
可若與顧矽塵無關,難道當真是自己運氣好嗎?她實在想不透。
不過也暗自慶幸,自己方才簽的名字和手印不是同一個人,縱使那人當真是顧矽塵招來的,日後想反悔也可直接賴掉,左不過將那一箱金子還給他便是了。
不過看這譚老板出手這麼闊綽,卿雪到惟願他與顧矽塵沒有瓜葛。這樣自己日後的生意便都能倚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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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卿雪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裏繪製圖稿,眼下化妝品是無可挑剔,但包裝卻還需改進,否則又怎麼能稱之為奢侈品呢!現下都是用一些小瓷瓶或瓷罐來裝,雖然精美但毫無特色。
卿雪想起了青花瓷和蘭花瓷的寓意,咬著筆頭一筆一筆的在紙上描摹。穆淸決就蹲坐在她身旁,從前在王府時就發現她有咬筆頭的習慣,紅唇皓齒煞是可愛!
不過眼下一切好似都安頓下來了,穆淸決也準備回赤雲了。與古閻這一戰他雖沒有把握,但算算日子衝元道長也不過兩月便能回來,他將希望都寄托在了道長身上,隻盼著自己能早日回到赤雲殺了古閻,奪回身體,再來接她們母子回宮。
隻是如今乍然要走,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與卿雪道別,她聽不懂自己的話,唯恐自己若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卿雪會擔心,穆淸決隻能走到角落,用牙咬著筆杆歪歪斜斜的想寫一封信給她。
“岩王,你竟然會寫字!?”
他寫得太認真也太吃力了,以至於沒有發現卿雪什麼時候到了他身旁。就在他抬頭之際,卿雪一把搶過來念到:“莫失莫忘,願汝安好,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