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朕進宮可好?朕會許你你所想要的一切!”
“顧矽塵!”卿雪有些慌亂,拚命的想掙脫出來,卻根本逃不出他的禁錮。“你放開我!”
“朕哪裏不如他穆淸決?你告訴我,為何他對你始亂終棄,你卻視他如命,而朕縱是再努力你也視若無睹!雪兒,你睜大眼睛看看,誰才是真正愛你的人,難道你此生都要如此活在他給你的陰霾之中嗎?”
顧矽塵捧著她的臉,強迫她看向自己,可落入眼底的卻是卿雪滿臉的眼淚!
她怎會不害怕孤苦一世,可穆淸決三個字早就侵入她的骨血,蔓延到四肢百骸,像是染了罌粟花種一般深入肺腑,藥石無醫了。
眼淚從滾燙到冰涼,隻需要十秒,但或許忘卻一個深愛過的人卻需要漫長的一生!
顧矽塵擰著眉心望著她,眸光也漸漸變得鮮紅,他心疼她傻,更心疼自己和她一樣傻!
緩緩地將手放下,那種無力之感是他顧矽塵這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他是一國之君啊!天下有什麼女人是他得不到的,可眼前的這個......除外!
“雪兒!”顧矽塵叫著她的名字仰頭沉沉的歎了口氣。他沒有告訴她這幾日他在宮裏是如何煎熬過來的,但凡長得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女子便可以爬上他的龍床,隻是他還是和從前一樣不曾碰過任何人。
他從不曾稀罕過這君王之位,年少時他便決心不入政途,隻盼著能得一傾心女子煮酒烹茶、覽遍江山。
可後來,太後要扶他登上帝位,為了孝道,他妥協了!如今,連眼前這摯愛的女子也要他‘妥協’,這樣的人生何其悲哀!
“你還會回他身邊嗎?”
“我!”卿雪哽咽,躲開他炙熱的目光:“我不知道,顧矽塵,我不知道!我以為我本該恨他、怨他、忘了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越是想忘記就越是銘心刻骨。我也恨透了現在的我自己,可是我能怎麼辦?睜眼是他,閉眼也是他,我......”
“我知道了!”顧矽塵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哪日你若忘了他便記得來找我,朕的後宮永遠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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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卿雪懷裏抱著穆璃,轉身回望著這個住了不足一月的別院,正如顧矽塵說的那樣,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花了心思的,她感激他所做的一切,但也僅隻能感激。
抱著穆璃坐上馬車,穆君在梨子懷裏安睡。荊棘那小家夥太能鬧騰,怕吵醒孩子,卿雪隻能另備了一駕馬車讓阿琪和黑戟去守著它。
至於其餘的物什都雇了車夫運送,一路上都有狼兵在周圍穿梭,所以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兩個孩子睡得很香,這樣小的孩子總是長得很快,幾乎一天一個樣。相比起來,穆君確實要壯上幾分,眉眼處已經有了穆淸決的影子,俊朗堅毅,深邃又澄澈!
而穆璃雖然輪廓與穆君無二,但模樣更加靈秀,性子也很歡脫,就連睡著了也咿咿呀呀的嬰嚀著,十分討喜。這些日子就是看著這兩張稚嫩的小臉,卿雪才覺得日子有了幾分歡愉!
除了兩個乳母,卿雪並未讓之前那座別院的奴才跟來,而是請譚午幫她去人市上買幾個。這個時代買賣奴才的事很正常,壯勞力和有幾分姿色的女子通常給個二三十兩銀子就能帶回家,至於長得普通的或身子單薄些的也就十來兩,有時候給個七兩八兩人家也賣,所以也不愁找不到人來漿洗灑掃。
這事是晚膳後讓阿琪去送錢取地契時就請譚午辦的了,所以當她們到那裏時,譚午的手下阿晉已經帶著新買的奴才在門口候著了。
幾箱物什被七手八腳的一趟就搬完了,卿雪讓阿琪取了十兩銀子賞給阿晉,道謝後才將他送走。
夜已經深了,也沒有心思跟幾個新來的奴才多說幾句話,隻是同樣各賜了十兩銀子就讓他們下去休息了。而卿雪自然是帶著阿琪梨子、乳母和兩個孩子到別院去住。
將孩子們安置好,卿雪總算邁進了心心念念的那間寢殿。可能因為長久未住人的關係,裏頭顯得很空洞,不過顯然是譚午命人打掃過了,所以還算十分幹淨。
簡單的洗漱完,卿雪便抱著荊棘躺在了床上,不管怎麼樣還是得先把它送回丁啟身邊。
荊棘大概是因為受傷此刻也鬧騰不動了,乖乖的躺在床上默不作聲,黑戟看它安生了便也放心的躍到橫梁上,那根橫梁的位置也與從前岩王府的半分不差。
卿雪輕歎一聲,撫著荊棘說:“快睡吧!等你睡醒了就回到主人身邊了!”
“嗚~~”荊棘輕哼了一聲趴在床上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