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門前空空如也,隻有負責看守的那幾匹狼兵站在橫梁上,警覺的看朝她的方向。
卿雪隻能失落的將門重新掩上,又走過去開了窗,任由冷風呼嘯著灌入屋子,好吹醒被噩夢襲擾的思緒。
站了許久,直到破曉,第一縷光亮照進寢殿,卿雪才揉了揉酸脹的腦袋,開門吩咐丫頭燒水沐浴,而後又重新坐回床上倚著床欄憩了片刻。
待沐浴完,感覺到身子有了些舒緩,卿雪又匆匆去了書房。
自太上皇殯後丁啟就用為太上皇守喪的由頭避了每日的早朝,隻讓人將公文送到卿華殿,再過來批閱。
隻是他身為現代人,對於朝堂之事全無經驗,奏折拿在手中卻根本無從下筆。反倒是卿雪因為先前時常陪著穆淸決處理政事,對朝局的把控還算是得心應手。
所以大多時候都是卿雪定下決策,再由丁啟批注。先前丁啟替穆淸決代筆時就已經將他的字跡模仿得幾乎可以假亂真了,因此大臣們也不會生疑。
卿雪強撐著精神翻閱一本又一本的奏折,眼簾下的青黑越發明顯。丁啟就坐在旁邊,看著卿雪日漸憔悴的麵容,想勸她些什麼,卻也知道根本勸不住。
直到將麵前一摞摞堆成的山奏折全部換了位置,卿雪才趴在桌上睡去。丁啟心疼的望著她滿臉倦容的睡顏,輕輕伸出手指將她擋在額前的發絲綰到耳後。
看著她睡得極不安穩,又心翼翼的將她抱起,送回了寢殿,坐在床前癡望了很久才起身離去。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依舊是噩夢纏繞,但好在睡著後多多少少也養回了些精神。卿雪睜眼時周遭一片漆黑,這才發覺又到了晚上。因是身子實在太過疲累,正準備繼續合上眼睛便聽到殿外窸窸窣窣有人話的聲音。
“還以為皇上今夜會宿在這裏呢,怎麼還是走了?”
“是啊!皇後娘娘這些日子神思憂慮,皇上也該留下來陪一陪娘娘才是。”
大概是太過思念穆淸決,聽著這些話,卿雪的第一反應竟覺得她們口中的就是穆淸決。
“他回來了!”卿雪掀開被褥下了床跑過去打開了門。
而門外的正議論得起勁兒的兩個宮女嚇得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她們進宮時嬤嬤就交代過奴才妄議主子是重罪,要挨板子的。所以此刻兩人皆是臉色發白,垂著頭不敢去看卿雪。
而卿雪一心都在穆淸決身上,隻問:“皇上呢?”
“回,回娘娘,您方才在書房睡著了,皇上將您抱回來又坐在床邊守了好一會兒,方才才離開的。”
年紀稍大些的宮女回著話,另一位又趕緊附和道:“是啊!皇上出去時好似心情不大好,發了好大的火,還吩咐奴才們去傳話不許大臣們再送些無關緊要的折子進宮了,否則就,就讓他們回鄉種田。”
兩個丫頭都才又十五六歲的年紀,戰戰兢兢的完便連大氣都不敢出了,直到卿雪抬了抬手,又將門合上,她們才鬆了口氣站起身來。
而卿雪意識到她們的是丁啟後隻能又失望的坐回床上,隔了好半晌才回味出她們方才的那番話。隻是不知道丁啟為何要下那樣一道旨意。
卿雪雖身處後宮,卻也能從狼軍口中知道朝臣們早就已經在議論免朝之事了,現下再加上這道旨意,明日一早宮門內外不知道又會冒出些什麼風言風語。
現下內憂外患,若是再穩不下朝局,隻怕遲早要出亂子。
卿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思索了良久,無奈之下才做了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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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卿雪剛剛醒來,宮外就來人稟報,隻丞相帶著文武百官彙聚在宮門外求見皇上。
卿雪早料到會如此,所以麵上也沒有多驚訝。經過上次之事,留下來的臣子都是忠心耿耿的,尤其是諸葛銘和楊燁這樣的三朝老臣更是為江山社稷殫精竭慮。
他們並不知道真相,隻會以為皇上轉了心性,不顧朝綱和大局,所以才會一大早就帶著百官進宮勸諫。
對此,卿雪隻吩咐道:“讓各位大人入乾正殿等候,本宮與皇上稍後便來。”
“是!”
待傳話的公公走後卿雪又吩咐婢女:“備好轎攆去熙華殿,再去將皇上也請來。”
“是”婢女應下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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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華殿內
自太上皇殯後,太後幾次想隨他而去,是卿雪讓阿琪將兩個孩子時常抱到太後跟前,念著兩個孫兒還這樣,她才沒有再動殉情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