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淸決現下用著的這副狼兵的身體底子並不算好,再加上先前受的傷還未痊愈,經過連日的奔波他明顯的感覺到胸腔處傳來劇烈的疼痛,額間冒出的細密的汗珠也已將毛發沾濕。
所以他隻能強撐著交代完應戰準備後便下了城樓,隨意尋了個地方休息。
到了傍晚時分,敵軍的先遣部隊終是抵達了距離墨城之外兩裏處。
穆淸決是被地麵傳來的一陣密集的腳步聲擾醒的。他強撐著依舊虛弱的精神爬起來站上城樓。
不遠處的敵軍隊伍如黑雲壓城一般席卷而來,但由於風沙太過強勁,人影在沙土間若隱若現,反到虛虛實實的讓人琢磨不透。
“準備得如何了?”穆淸決麵色深沉,每一寸眸光裏都帶著必勝的決心。
“已全部準備妥當!”黑戟站在城樓上威風凜凜,將它身為狼兵統領的身份展現得淋漓盡致。
“嗯,黑戟,你帶領四萬狼兵全力從正麵阻擊,記住,減少傷亡,盡量拖延時間。”
“是!”
一聲擲地有聲的回答之後,黑戟便消失在穆淸決麵前。
而後穆淸決又咬著筆杆在紙上寫道:“許將軍,你率領一萬狼軍從左右兩翼吸引敵軍。”
“是!”許詢易拱手應下,便也緊隨黑戟之後躍下了城牆。
穆淸決站在城樓上俯瞰整個戰圈,卻不知是吸入了煙塵還是如何的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身體也是越發的虛弱。
“去將皇後製的藥銜來!”穆淸決倚在城牆邊吩咐了一句,然後又是忍不住一陣咳嗽,隨著喉嚨內一股血腥的味道襲來,一口鮮血噴到了地麵。
“皇上!”周圍的狼兵擔憂的圍過來詢問。
穆淸決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的身子好似已經扛不住了,但此刻情況緊急,他也隻能倚在牆根搖頭了句:“朕無礙,回去之前不可將朕的身體狀況傳到皇後耳中。”
“是”狼兵隻能齊聲應下,其中也包括一路跟在黑戟身側的荊棘。
經過這些日子的錘煉,這家夥算是積累了不少征戰的經驗,隻是身形到底還是太過稚嫩,黑戟並不允許它直接參戰。
“皇上,藥取來了。”方才跑去取藥的狼兵將藥瓶放到穆淸決麵前,又將瓶塞咬下,方便穆淸決進食。
這些藥都是穆淸決出發前卿雪吩咐狼兵帶著的,治療內傷、外傷的應有盡有。
穆淸決含著瓶口仰頭將藥服下,隔了片刻,才覺得身子鬆快了些。
正在此時城外的敵我兩軍也已陷入了焦灼的混戰之中。漫狂沙的呼嘯聲與狼兵的嘶吼聲混雜在一起,如死亡的喪鍾一般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敵軍的心口,仿佛要將漸暗的空撕開一個口子。
而敵軍痛苦的哀嚎聲也響徹際,隻是隨著越來越多的敵方將士加入戰圈,狼兵就顯得有些吃不消了,原本壓倒性的戰局瞬間被逆轉。
隨著戰局不斷拉大,色也完全暗下,而東南方向已經隱隱約約的能看到漸漸侵蝕而來的沙暴了。
穆淸決攀上高處,朝戰圈嘶吼一聲,吩咐狼兵朝兩側四散開來。
有暗夜的掩護加上狼兵遠超於人類的速度,讓它們迅速的撤離了沙暴即將席卷的中央戰圈。
而古羅將領在黑暗中根本分不清局勢如何,等他發現周圍的狼兵數量越來越少時,沙暴已經從遠處的山丘肆掠而來了,一時間整個戰圈都陷入一場毀滅性的侵蝕。
遠遠的站在城樓上依稀能見到敵軍的士兵被高高的吹起數十米又重重的摔下,除此之外還有更多人被風沙就此被活埋。
但穆淸決也知道,僅僅是這樣一場沙暴並不會對敵軍造成毀滅性的打擊,並且如果讓戰局持續到亮,狼兵沒了優勢,這一戰會更加難打。所以見沙暴漸漸變,穆淸決便又吩咐狼兵衝入戰圈,繼續方才的廝殺。
古羅將士由於剛剛受了沙暴的突襲,還未緩過神來便又陷入了新的一輪襲擊,一時間更是慌亂不已,士氣全失。
混戰一直持續了三個時辰,直到空泛起魚肚白,黑戟才銜著敵軍將領的首級攀上城樓。
而原本模糊不清的戰局也在日光的照耀下漸漸清晰起來。
大漠之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數不清的屍體,許多都被掩埋於地下,隻露出半截身子或一條腿。
隨著氣溫升高,空氣中的血腥味也愈漸濃鬱,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敵軍士兵看到城樓上懸掛的主帥頭顱和身旁滿地的屍體後,劈裏啪啦的將兵器扔了一地,隻能跪下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