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雪看他們不話便隻能轉頭問道:“依丞相看此事該如何決斷?”
諸葛銘能坐上這丞相之位自然也不是全憑著一腔忠心,見著“燙手的山芋”朝自己扔過來,他便是隻能站起身誠惶誠恐的了一句:“恕老臣無能!”
卿雪早料到會如此,隻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又轉向另一側問道:“尚書大人可有對策?”
楊尚書深知麵前的皇後並非無能平庸的婦人,她雖這樣問心底必是已經有了打算,故而也是起身拱手道:“皇後娘娘母儀下,此事全憑娘娘做主。”
其餘的大臣們見此也紛紛站起,齊聲道:“全憑娘娘做主。”
卿雪見此,卻是裝著一臉為難的神色,示意他們坐下才又開口道:“赤雲到底還是與丕蘭不同,我朝向來是後宮不得幹政,本宮坐在這已是萬不得已,又怎能在國本之事上做主?”
這以退為進的一句話剛出口,大臣們卻是已經將卿雪的意思領會了七八分。還不待丞相和楊尚書回話,督察禦史文青雲便起身提議道:“娘娘,恕微臣鬥膽,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自是要遵循,隻是現下赤雲內憂外患,這非常時期自是不能再拘泥於這些節了。”
卿雪聽著他如此卻假意不明就裏,隻問:“文大人的意思是?”
“微臣以為赤雲大可效仿丕蘭之法,立王爺為新帝,再由娘娘執政。”
文青雲大抵是覺得自己猜透了卿雪的心思,將這話得擲地有聲。
於他看來,穆晉軒派人毒害太後的事已經坐實,自是沒有翻身的可能了。而穆君雖然年幼,但總有長大的一日,而皇後自然希望自己的兒子承襲帝位,所以這寶壓在穆君身上自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卿雪聽著這話卻沒有急著回應,她心中篤定穆淸決很快便會回來,穆君也無需做什麼新帝,她要的隻是在臣子們的認可和擁護下拿到執政的權利。也隻有這樣,才能光明正大的主持朝局,便於穩定這風雨飄搖的局麵。
禮部侍郎張懸見卿雪麵色無瀾便也大著膽子恭維了一句:“文大人得極是,皇後娘娘治世之才臣等有目共睹,恭請娘娘主持大局,立王爺為新帝。”
這話聽在耳邊,丞相和楊尚書卻沒有立即表態,而其餘的臣子都是依據這二人的臉色行事,故而場麵一時竟冷了下來。
卿雪深知這些大臣雖不敢直接言明,但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顧忌。故而隻是淺淺一笑:“皇上隻是出宮養傷,很快便會回來,自然也無需冊立新帝。隻是赤雲剛剛複國,朝政之事堆積如山,必得盡快擇出一個有能力與威望的人來主持大局,諸位大人覺得誰人比較合適?”
“若論能力與威望自然是丞相最為合適。”
楊尚書提議一句,其餘的官員們也紛紛點頭稱是。
而丞相自己卻是麵色遲疑,反而誠惶誠恐的跪下道:“老臣不敢擔此重任,論才能論威望還有一人勝於老臣。”
卿雪聽此卻是漫不經心的問道:“哦?丞相所指何人?”
“這人便是娘娘自己,娘娘深得皇上信賴,又是王爺的生母,朝堂之事由娘娘代為操持再合適不過,請娘娘主理朝政!”
諸葛銘完,大臣們便也起身跪下言道:“請娘娘主理朝政!”
卿雪見此便也不再佯裝,隻微微抬手:“諸位大人先起來吧,既然丞相和諸位大人都如此了,本宮便將此事應下。隻是本宮對於政事的處置到底不如大人們嫻熟,日後還望諸位多多提點。”
聽此,文青雲又是搶先拱手道:“娘娘言重了,微臣願跟隨娘娘為赤雲效犬馬之勞。”
其餘的大臣們便也齊聲應道:“臣等願為赤雲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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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臣們走後,卿雪便將候在殿外的衛子招進來吩咐道:“去想辦法查查督察禦史和禮部尚書的背景。”
“是!”衛子應下便退了出去。
這些事本可直接詢問狼兵,不過此刻丁啟和穆淸決都不在,狼兵縱是知道也沒辦法向卿雪稟報,所以她隻能吩咐奴才去做了。好在衛子先前就一直是在穆淸決身邊伺候的,行事也機敏盡心,算得上是個可信的奴才。
而卿雪想起查這兩人並非一時興起,隻是方才他們在殿中如此殷勤的表現讓卿雪生了興致。大臣們行走官場,如履薄冰,自然要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能領會上頭的意思才能平步青雲,這樣的人也是卿雪此刻最需要的人。
如果這兩人背景清白,卿雪大可將他們收歸己用。日後若是再遇到諸如此類的事,便能靠他們的口表訴自己的意誌,如此也可省去不少麻煩。
不過對於諸葛銘今日突然轉變態度之事卿雪卻是有些猜不透,方才見大臣們都為諸葛銘馬首是瞻,卿雪還以為主理朝政之事隻能交給他了,卻如何也想不到在關要時刻諸葛銘竟會提議由她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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