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安婷有些詫異，在她看來剛開始開店那幾年。她媽媽總是嘮叨的，說人家對自己有意思，別跟著幾年沒名沒分的，村裏麵閑話難聽的。話聽多了，現在竟然聽到不同意了。這是什麼意思？
“他……我也不是說他不好。婷婷啊！媽媽呢……就是希望你有一個好歸宿。我和你爸爸不可能跟著你和你妹妹一輩子。人就是活的再長，都是要走的。我們肯定比你們走的早。之後你們怎麼辦？這日子還是要找個人過的。可他那身體，你有以後嗎？”
聽到這個，安婷捏著手機想了想：“我要是願意呢？”
“那我和你爸也不攔著，但是話我們是給你說清楚的。日子是你自己走的，日後如何……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張淑嫻不敢將話說的太過。年紀大了，曾經看重的現在也不強求了。人家為了自家閨女差點連命都丟了，人不能沒良心。但是讓她心甘情願的將姑娘送過去……她不願意。
原先說是秘書，那照顧一下是應該的。對方是老板，拿錢辦事。可日後是媳婦……誰家願意有一個病秧子的女婿啊！
安婷捏著手機想了想，走出宿舍到樓下木椅上坐下。她一時的沉默，讓張淑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看了自家老公一眼：“我跟你爹想著，你要是不來電話，明天我們就這麼跟他媽媽說。畢竟我們養閨女也不容易，不是去給你家兒子當預備寡婦的。我們得給姑娘要點東西。結婚可以，京都最好的房、最好的車還有……大筆的錢。他們家也不是特別有錢的那種，肯定知難而退的。”
聽到這個，安婷先是哼哼兩聲，然後哈哈笑了起來。她笑著笑著竟然開始哭，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哭的。隻是一邊笑一邊哭，張淑嫻聽著有些擔心，左右看看幹脆捂著手機話筒跟老公悄聲說：“哭了！”
“哭什麼啊！”安占奎這一聽有些不樂意了，他連鞋都來不及穿就過去搶了手機：“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不願意，我們就這麼說他們知難而退或者幹脆認為咱們家沒啥見識，死要錢就不搭嘎了。你以後把人忘了，好好找個對象或者一個人過也成嘛！欠人家錢，我們有多少還多少。全家幫你還。還不成嗎？我和你媽還能去給人幹活！”
“嗬嗬……不是！”安婷用手指擦掉臉上的淚痕，她抿抿唇低頭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何種的明媚。她想了想：“我跟他談談，之後再說。您招待好他媽媽。阿姨那個人……性格挺強的。您跟著，別讓我媽吃虧。”
“很爽快的一個人，還跟你媽搓玉米呢！”
“是嗎！”安婷驚訝極了。她看著不遠處的路燈，想了想：“您就那麼跟他媽媽說吧！反正，我們總不能白嫁給他們一個閨女！”
“你這不還是想嫁嗎！”安占奎啐了一聲將手機還給張淑嫻：“我就說吧……不能做這個壞人。這不是還想嫁？”
“想嫁啊！”聽到這個，張淑嫻拿著電話：“婷婷……婷婷啊！別哭了啊……你要是認真的，媽明天就好好跟他媽媽談談。結婚不是小事情，很多事情要做的！你看啊……”
安婷本還有些小情緒，這聽著她媽媽突如其來的囉裏囉嗦，反而坐在椅子上傻笑不止。她原先最不願意聽的，現在反而覺得還有點意思。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聽什麼。電話一直到那邊手機沒電了，這才掛了。安婷看著手機，舌頭在嘴唇中攪動了一下，撥通了那個熟悉的快捷鍵。
方淩看著手機上顯示的來電提示，抿抿唇拿起手機：“喂！”
“是我！睡了嗎？”
“小護士還沒騷擾完，怎麼睡？”順口而出的話，方淩此時卻覺得尷尬了。他向下縮了縮身體，靠著暄軟的枕頭：“你這麼晚出來打電話，小心教官找你麻煩。”
“我住在訪客樓裏麵，不受管的。隻是出入不怎麼方便。”說完這個，安婷看著不遠處走過的小兵列隊：“我媽媽剛剛跟我說，阿姨到我家談婚事了。”
“啥……啥玩意兒？”方淩騰地從床上坐起來，他拿著電話一臉認真的：“談婚事？”
“是啊！”安婷咬咬牙，盡量讓自己維持平淡清風的態度。
“那……那……那你……”
“什麼？”聽著對方有些緊張的態度，她一時間卻覺得有些意思。隻是抿唇眯眼睛甜甜的笑著。
“你是個……什麼意思？”方淩覺得既然之前已經把窗戶紙扯開了，大概就……沒什麼了不起的了。反正，臉已經沒了。還要什麼腚啊！他口氣一改：“你倒是別不說話啊！”
“你不是想讓我找個喜歡的人，好的人結婚嗎？”
“嗯……是啊！”聽到這個，方淩咬了咬牙：“你讓你媽媽……我跟她說吧！我媽這個人太強硬，你媽媽怕不是對手。”
說著，他啪的掛了電話。安婷看著手機，皺緊了眉頭：“這是……抽了？”她撓了撓臉，考慮著要不要打過去。但是頭都是女方開的了，好意思讓她再來一次？這麼一想，她也有一些氣。將手機放在一邊，幹脆抱著胸看月亮了。
方淩撥了白敏電話三四次，都被掛斷。看得出他家老太太這次是不準備理他了。他下床站在窗口看著外麵比鄰高樓，一時間有些惆悵。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第二天一早，白敏吃了早飯就看到在樓下一身碎花布短袖襯衫，黑色長褲搭配黑色一字涼皮鞋的張淑嫻。她沒帶多餘的衣服，昨天穿的水池中涮涮窗台上一晾第二天就能穿。
“小嫂子起的真早！”
“你起的也早！”張淑嫻不是很能說善道的人。年輕的時候在縣城小醫院做護士，退休了就在家裏侍弄菜地。原本還想著能給姑娘看看孩子，結果到現在一個也沒看到。她笑著朝酒店前台笑了笑，帶著白敏出去。他們縣城人不少，這些年首都八九環都發展到保定了，他們這裏也開始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