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狗尾巴草(1 / 2)

外間吹了一陣風,皇後撫了撫肩膀,宮娥立刻將簾子放下來,將外間那跪著的身影遮的瞧不見。

皇後生產時受了苦,自此再無孕,舍不得叱罵這唯一的兒子,隻規勸道:“你年已十八,再過上兩年就得出宮建府。你瞧瞧,有哪個皇子是出宮前還未成親的?”

蕭定曄一抬眉:“康團兒呢?他不還單著?”

皇後撲哧一笑,又肅了臉,嗔怪道:“你好歹撐過這兩年。等你選了正妃,成了親,出宮別居,你便是再胡鬧,為娘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蕭定曄苦笑道:“孩兒何時胡鬧了?”

皇後便佯裝要打他,輕輕拍在他背上,壓低聲音道:“前些日子,你在禦花園閣樓上的那一出,難道不是胡鬧?那宮娥是誰?被我尋見人,一杯毒酒發作了她。”

蕭定曄經她一提,倒是想起上回事來,目光不由往窗外望去。

這個角度瞧不見那簷下跪著的胡貓兒,隻能瞧見天邊雲朵似起了火一般。

他吊兒郎當一笑,敷衍她:“母後從何處聽來?沒有的事兒。”

皇後無奈的歎一口氣,苦口婆心道:“正是你議親的時候,何苦鬧出這些事?傳出去,名聲能好?為娘為了你那名聲,不知費了多少心。”

他點一點頭,便順勢轉了話題:“簷下跪著的,又哪裏惹了母後?可是她那閻羅王兄長驚著母後鳳體?”

皇後抿一抿嘴角,冷笑一聲:“你莫提醒我她救了我的事,我沒忘。我就是沒忘,才沒打她板子。”

她肅著臉道:“為娘問你,你送她那麼些個珍珠,你究竟想怎樣?離雁今日進宮時,可是腫著眼睛來,紅著眼睛走。那姑娘性子好,為娘怎樣問她,她也沒說出委屈來。”

蕭定曄一蹙眉:“表妹擅自打聽宮中消息,母後不去苛責她,倒反過來怪孩兒?”

他立時肅了臉,起身跨出門,站在簷下吩咐宮娥:“去喚隨喜。”

等隨喜的空檔,他低頭瞧著眼前人。

日頭雖還算溫和,貓兒跪的久了,已然曬成一隻熟蝦。

此時她吊著膀子、拉著臉,垂著眼皮不看他。

他抬起半邊嘴角,半蹲在她麵前,手裏摘了根狗尾巴草,似逗弄貓狗一般逗弄她:“聽母後說,本王可心你。你覺著,本王的眼光會那般差,瞧上你這個不人不鬼的?”

貓兒心下憤憤,卻不敢造次,幹脆閉上眼不作理會。

他“哼”的一笑,將狗尾巴草插在她發髻裏,起身對疾步進了院的隨喜道:“去打聽,誰將宮裏事傳給楚家?所有牽扯之人亂棒打死。”

隨喜應了,快快去了。

極華宮正殿裏,皇後依然苦口婆心的勸誡著不讓他省心的兒子:“你院子的那些宮娥,你喜歡哪個,偷偷著來,為娘眼不見為淨,自當沒瞧見。可外頭那個,半點不成。”

蕭定曄倒被她的話勾起了好奇,問道:“為何她就不成?孩兒原本對她無意,母後這般一說,孩兒倒想……”

他未說完,一聲尖細的“皇上駕到”將他的戲謔話打斷。他隻得住了嘴,向皇後攤攤手,當先外出迎駕。

皇後長長歎口氣,喃喃道:“一個宮女兒,將父子兩人都招了來。本宮覺著,也該肅清一回這宮裏的長舌精。”

皇後沒來得及出殿門,皇帝已大步而來。

一旁的宮娥將將掀起簾子,皇帝已扶起皇後手臂,和聲道:“梓童才重病初愈,不必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