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同貓兒初步達成意向,言晌午後派人進後宮詳談,太監便前來通傳,將兩位大人請走。
禦書房裏安靜如初,香薰嫋嫋,炭盆溫暖。
貓兒急速的在思索這一場買賣。
先皇曾被燙傷手,常年都在手上塗了顏色遮掩傷勢,以防驚嚇後妃。
這其中,太後娘娘感受應該更強烈。
祭祀皇陵,太後娘娘要隨行,隻在侍候她的下人們中行此策略便夠了。
若在皇上麵前也這麼辦,卻顯得太過刻意。
普通人被燒傷,要遮掩傷處也必然要靠近正常情況。先皇必定是要用與膚色相近的顏料塗抹手臂。
先皇是男人,膚色必定要黝黑一些,那顏料也會深一些。
她將粉底裏再加一些核桃青皮水,將顏色調深便夠。
貼身侍候太後娘娘的下人們有多少?五十人盡夠了。
五十個人,五十雙手,兩三天下來,每人最多用一盒粉底。
一盒二十兩銀子,五十個人就是……
她“噶”的一聲喜得笑出來,隻覺得皇帝竟然是她的福星,這麼一宣,一千兩銀子就要手到擒來。
她深深反省了一番自己的行為,為昔日的不知好歹而深深悔恨。
她多往皇帝這處跑兩回,既能遵守不沾染高階後妃、不摻和宮鬥的原則,還能多認識一些高官,指不定哪些就同她的買賣搭上了邊,讓她賺的盆滿缽滿。
屆時,等她一解毒,她就能卷著銀子隨時想辦法逃宮。
此時她正暢想著美好未來,外間卻又起了一陣腳步聲,聽起來足足有五六人。
腳步聲往暖閣而來,斷斷續續的人語聲傳來:“可惜了……老三……同父皇說話……”
貓兒倏地一驚,腦中立時想起那顆噴血滾落的人頭。
她再沒有膽量麵對蕭正,隻轉頭四顧,瞧見背後屏風,抬腿便往屏風後藏了進去。
一眾皇子進門,歪歪斜斜四坐,開始隨意說起了八卦。
但聽一人問道:“五弟此次回宮,打算何時去京郊大營?”
攤在椅上的蕭老五懶懶道:“父皇若不趕人,我自是等太後阿婆的壽辰過完再回營。父皇若趕我……”
他頓了一頓,向各位皇子一揖,央求道:“還求各位哥哥幫著向父皇求求情,好歹讓我多歇兩日。”
貓兒心中暗想,蕭定曄此番回宮要多逗留幾日,這怕這兩日就要去廢殿尋她。他關心的自然不是她,而是泰王。泰王那般殘忍,如若知曉她同蕭定曄暗中合作,不知會不會也往她脖子上抹一刀。
坐在屏風邊上的大皇子聞言一笑,如羅大肚被震的顫了幾顫,方揶揄著:“你現下已是百夫長,營裏有的是人替你洗羅襪,還擔心什麼。父皇現下對你可滿意的不是一星半點。”
其他幾位皇子聞言,紛紛撲哧一笑。
堂堂皇子洗羅襪,是幾位皇子最新喜歡的笑話。
不管蕭定曄在不在場,話題都時常圍繞著羅襪展開。
譬如幾兄弟見麵:
“哎,二哥,你今日上門可穿了羅襪?”
“呀,忘了穿!被五弟搶去洗了。”
或者是幾位兄弟結伴去了青樓,臨走前:
“四弟,你的羅襪?”
“不,那是五弟的羅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