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門門主返回會客廳時,廳中為聖女選夫的工作還在繼續。
候選對象確然已到了五十餘名。
聖藥門門主瞥眼見他被一名高大弟子攙扶進來,不由犯了職業病,關心道:“怎地?在何處受了傷?我幫你瞧兩眼?”
他這樣一出聲,場上眾人紛紛將關心的目光投射了過去。
略略喬裝過的蕭定曄立刻將腦袋壓的更低。
他邊上的詭道門門主訕訕一笑:“無礙無礙,方才進茅房跌了個絆子,稍微有些扭了腰,我門弟子來捶兩下便可。”
他刻意轉頭去同蕭定曄道:“好好捶,為師教養了你多少年,輪到你表達孝敬的時候了。”
蕭定曄刻意壓低了聲音,道了聲“是”,攙扶著門主坐去了角落。
熟悉的鐵鏽味悄悄往會客廳蔓延開。
貓兒向麵前的男弟子努努下巴:“你繼續。”
眼前等著表演才藝的青年正是詭道門弟子。
他舉止從容,從袖中拿出了一麵巾子往拳頭上一蓋。等掀開巾子時,手中卻多了一支紅彤彤的鮮花。
貓兒大讚一聲:“好!”
弟子款款一笑,將鮮花獻到貓兒麵前。
貓兒賞臉的接過鮮花,湊去鼻端細聞,眼角餘光往角落那位方腮黑麵的青年一瞥,心中得意一笑,看向麵前弟子的神色越加親切:
“極好,你又會哄姑娘開心,長的也極好。本聖女若能再瞧瞧你的胸肌,你中選的機會更大。”
角落處的蕭定曄捏緊了拳頭,骨節嘎巴作響。
那弟子從善如流,十分自信的解了衣裳。
貓兒雙眸一亮,倏地從椅上起身,站去了男弟子身畔,一隻瓜子抬起,已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
蕭定曄再也忍不得,抬腳便要往前。
詭道門門主一把拉住他手臂,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趁著眾人的注意力全在那弟子的矯健肌肉上,壓低聲道:“忍!”
蕭定曄一隻手捂著心口,硬生生咽下了心中怒火,不錯眼的盯著貓兒,低聲道:“若她觸碰了你那弟子,莫怪我要了他的性命。”
詭道門門主倏地從座上起身,指著那弟子大聲嗬斥:“大庭廣眾,成何體統?!還不快滾出去,莫丟了本門的臉!”
那弟子一張臉立刻漲成了豬肝色,一把掩住了衣襟,向貓兒匆匆行個禮,羞愧的奪門而出。
貓兒望著他的背影,向詭道門門主投去埋怨的一瞥:“怎地,本聖女中意何種男子,你有意見?你莫忘了,本聖女還有攝魂大法等著你!”
詭道門門主想要自戕。
到底要怎樣?你們這一對男女,一個要殺門裏弟子,一個要用老子練功,還讓不讓人活?!
他抬頭向蕭定曄看去。
身邊這位大爺顯然沒有站出來幫他說話的意圖。
他歎口氣,生無可戀道:“聖女雖中意門下弟子,可那弟子今日能向聖女亮身段,明日就能向旁的女子亮身段。屬下覺著,在選聖夫之事上,聖女請多三思。”
此時廳裏還未有新的弟子進來獻技,百媚門門主趁機關心貓兒:
“聖女是真的想再選聖夫?雖說按族中規矩,聖女可有多位聖夫,但屬下瞧著,蕭聖夫從各方麵都乃人中龍鳳,山寨中再無人能及。
聖女同他又都是情根深種,才將將成親便要再選聖夫,會不會有些太過倉促?”
貓兒端起麵前茶杯,眸光倏地往蕭定曄方向一瞟,見他雖作勢在幫著詭道門門主捏肩捶腰,可卻是一副豎耳細聽的模樣。
她抿嘴一笑,飲下一口茶,大模大樣道:“蕭聖夫雖說不錯,可現下他已離去,我身邊無人侍候,難道就要幹等著不成?人生短短數十載,本聖女正值花樣年華,若將時間花在等待上卻不能享受,我還當這勞什子聖女作甚?”
角落處骨頭聲“嘎巴”幾響,詭道門門主“啊!”的一聲痛呼。
眾人紛紛向他望過去,他麵上皆是冷汗,強忍著痛楚道:“無事無事,我腰骨方才扭傷,現下弟子已為我正好,竟然舒服的緊。我這是舒服的喟歎!”
他硬著頭皮轉頭望向身後的蕭定曄:“你……出去歇著吧,為師身子已大好。”
貓兒忙忙抬手相攔,做出個感興趣的模樣:“這位弟子倒是身段不賴,竟然還有個推拿的長處!”
她雙目炯炯的望著蕭定曄,嬌滴滴道:“本聖女昨兒夜裏睡姿不好,正正好肩頸疼,你來為我推拿一番,讓我看看你的手藝。若你侍候得力,本聖女封你個聖夫,也不是不成。”
蕭定曄聽不得她的這把子欠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