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頭已高高掛在頭頂,天色蔚藍的沒有一朵白雲。
如若這樣的天氣能持續到正月初一,便預示著來年一整年都能風調雨順。
朱力五郎卻無暇欣賞好天氣。
大晏是否風調雨順,與他沒有半點幹係。
他蹲在馬旁等的心焦,轉了個圈,再轉了個圈,聽得府衙角門處“吱呀”一響,轉頭瞧見出來的正是有可能成為他未來妹夫的“王謀士”,忙忙湊過去,百忙之中又下意識往已經掩上的角門處瞟了瞟,探問道:
“就你一個人出來的?”另一個牛高馬大的妾室沒有陪同?
朱力五郎是蕭定曄記在心裏的一隻綠頭蒼蠅。
他雖說已被貓兒快手上妝改過容貌,可麵上的不耐之意卻掩飾不去。
他蹙眉道:“何事?大過年的,莫非你家要我在年節就抬你家妹子過門?”
朱力五郎隻得暫且收了心思,低聲道:“事情不容易的,我家爹娘不同意的。”
蕭定曄抬腳便要進門。
朱力五郎一把拉住他,吃驚道:“你不遺憾的?不想挽救的?你不著急的,我下麵的話怎麼說的出來的?”
蕭定曄雙眸一眯,冷冷的歎了口氣,道:“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朱力五郎一滯:“什麼意思的?我中原話會的少的,聽不懂的。”
蕭定曄望著眼前這個蠢貨,緊緊克製著要給他一拳的手:“遺憾的意思。”
朱力五郎立刻長籲一口氣,更往蕭定曄身邊湊去,壓低聲道:“你可知道的,知府大人這兩日的,在做何事的?”
蕭定曄鐵麵無私道:“我乃知府的謀士,便是知道知府的一舉一動,也不能往外泄露。”
朱力五郎立刻挺直了腰板:“你若不是謀士的,我妹子不給你當妾室的。你告訴我的,我家兄弟繼續幫你給爹娘說好話的。今後一家人的!”
蕭定曄艱難的聽著他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心中疑慮更甚,探問道:“你先告訴我為何要問知府大人之事,我便告訴你想聽之事。”
朱力五郎忖了一忖,搖頭道:“未來是一家人的,現在還不是的。你先說的。”
蕭定曄心中冷笑一聲,方一板一眼道:“殷大人忙著過年,還接來他家老嶽母和小姨子,連帶著我家妻妾,要好好過個大年。”
朱力五郎還不滿足,繼續問道:“衙門上值的衙役可多的?”
蕭定曄搖搖頭:“大過年的,衙門裏隻安排了不到二十人上值。再加上捕快等人,也不過區區三五十人。”
朱力五郎聽聞,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悄聲問他:“知府大人的印章的,你可能拿到手的?”
蕭定曄雙目已現了殺機,一字一句問道:“你要作何?”
朱力五郎卻狡猾道:“阿妹喜歡的,要拿著玩耍的。”
蕭定曄點了點頭,出聲咳嗽兩聲,角門後守著的人立刻握住了門栓,隻等再聽到兩聲咳嗽,便衝出去拿了朱力五郎。
此時,不知死活的朱力五郎還在勸著蕭定曄:“你去將知府的印鑒拿到手的,妹妹今夜過來陪你睡的。大家都高興的。”
蕭定曄並不回答,隻問道:“待你離開此處之後,還會去哪裏?”
五郎想了想,回答道:“回去客棧向兩個哥哥報了信之後,便去班……”
他突然覺著此話不妥,忙忙否認:“不去班香樓的,任何一家青樓都不去的。”
蕭定曄心下有了譜,便道:
“知府印鑒是拿不到了,知府大人武藝高強,府中人人都會武功,我縱然會兩個花拳繡腿,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你家妹子,今夜也用不著送來,納妾之事,總要朱力老爺和夫人親口答應才成。”
朱力五郎見說不動他,隻得道:“這幾日的,你多多將知府灌醉的,過年要享樂的。”
蕭定曄點點頭,不耐煩的揮揮手:“知道,府裏準備了幾十壇子酒,縱然你不說,我也要與殷大人一醉方休。”
朱力五郎騎著馬遙遙而去了,蕭定曄並不急著進府衙,隻順著四處走了一圈,方原路從角門進了府衙。
角門之後,殷大人、貓兒等數十人簇擁著另一個“朱力五郎”,見蕭定曄未發出第二聲咳嗽便敲開角門進來,心知捉拿朱力五郎的計劃有變,忙忙圍向了他。
他低聲道:“府衙四周有人窺探,朱力五郎話裏話外都在探問府衙的人力安排,近幾日江寧城裏隻怕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