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投向蕭定曄的熱切的心思,被蕭他一個冷若冰霜的眼神打回了原形。
她端起茶杯往茶水裏一望,尖嘴猴腮深眉眼,她還是那個嘴上無毛的小王子,並不是千嬌百媚的美嬌娥。
她雖然有些理解蕭定曄對她的態度,可又有些傷心。
為嘛你往老娘麵前一站,老娘即便是看不到你的臉,順著空氣中的氣味,也能認出你來。
可是你呢?姑乃乃數次站在你麵前,有背對著過你,也有直愣愣看過你,還對你隱晦示好過,就差撲上去按倒。可是你是什麼表現呢?睜眼瞎,你回回睜眼瞎!
她心下十分潰敗,轉頭同克塔努道:“我們不同他們一般見識的,本王心情不好的,你還是亮出你的腹肌和胸肌,讓本王開心開心的。”
克塔努是個善良的人,善良中又帶著十分的單純。
他在自己麵子和對小王子的感激與忠誠之間隻猶豫了一息,就大方的掀開了衣襟。
貓兒轉頭盯了上去。
沒意思,明明自家漢子站在眼前,她卻要靠旁人的胸肌望梅止渴。忒沒有意思。
但沒有意思也要看,除了這裏,她也不知道能看哪裏。
蕭定曄內心翻騰。辣眼睛,真他娘的辣眼睛,這些異邦人他娘的沒一個正常人。
阿蠻跟著扭了臉,心中暗罵一聲“蠻夷”。
張大人笑嗬嗬,將方才事一掃而過,轉頭望著朱力老爺:“既然疑似受害者同疑似凶手都來了,你們兩家商議商議吧。”
朱力老爺氣的身子打顫:“我們什麼沒做的,怎麼就是疑似‘凶手’了?”
貓兒跟著指一指克塔努的胸肌:“這兩道傷清清楚楚擺在眼前,怎麼就是‘疑似’受害者了?”
阿蠻聽著怎麼不對勁,眉頭一蹙,扌包拳詢問道:“有勞大人,請問這位疑似受害者,可就是坎坦小王子?”
張大人點點頭:“沒有錯,這回可能不是‘疑似’,更可能是真正的小王子。”
阿蠻轉頭再一望,乃乃呀,這可是王公子的王夫人呀!
他扭頭四瞧,彩霞呢?他乃乃的彩霞去哪裏了,怎麼不出來和稀泥?
剛才自己說什麼來著?“哪裏不懂禮數之人,竟敢如此看我家公子!”
現下明白了,人家看的是她家夫君,可不就得用那種火辣辣亮閃閃的眼神?
可恨自己這個第三者攪什麼局?
據說這位姑乃乃不是個善茬,還是個愛記仇的?真是不該衝動行事呀!
此時貓兒聽聞阿蠻在府尹大人麵前問她,她立刻抓住了話頭懟過去:“怎麼?你對本王有什麼意見?請指教!”
阿蠻“嗬嗬”一笑,往蕭定曄身後藏了一藏,隻敢露出半顆腦袋,悻悻道:“不敢指教……”
蕭定曄眉頭一蹙。
這什麼態度?我堂堂大晏人,怎麼能在坎坦蠻夷麵前示弱?殷大人平日是怎麼管教下人的?
他立刻轉身將阿蠻提溜出人前,抬頭挺胸力撐阿蠻:“指教,好好指教。朱力老爺哪裏做了對不起坎坦人的事情?怎能由他將黑的說成白的?”
阿蠻心裏哀嚎一聲:公子啊,你千萬莫將小人拖下水啊,到時候雙方假麵具一洗,你們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了,可小的卻要被穿小鞋呀!
他畏畏縮縮說不出話來,蕭定曄臉一黑,叱罵道:“出去,自己去反思,莫丟本公子的臉!”
阿蠻立刻點頭哈腰的出去,在簷下站了站,立刻鬼鬼祟祟的往遠處去了。
會客廳一時靜了下來。
下人上前重新斟過茶水,張大人道:“本官今日喚兩方前來,就是給兩位一個機會坦誠相待,將過往的嫌隙都解決掉,一起走向美好的未來。”
他轉頭望一望蕭定曄,略略壓低聲音同朱力老爺道:“不知這位……可信的過?”
朱力老爺拍著胸脯道:“信的過的,絕對信的過。”特意強調道:“他姓王,是朱力家未來女婿。”
張大人眉頭一蹙。
坎坦小王子冷哼一聲,諷刺道:“風流男人,不得好死的!”
張大人顧不上坎坦小王子抽什麼風,眼中仔細看著朱力老爺略顯得意的表情,心中細細思索:姓王?朝中哪個大官姓王?哪個王大人的本家遠親流落平度府?
朱力老爺見他精明中又透著迷惘的臉,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揭曉了謎底:“王謀士,江寧殷大人的幕僚!”
張大人手中還端著茶,聞言驚得身子一抖,丟了茶杯就往門口跑。
殷大人是獲悉了他叛國之事,要尋人前來捉他?
朱力老爺哈哈一笑,上前攔住他,拍著他肩膀道:“莫擔心莫擔心,都是自己人的。”
張大人咽了口唾沫:“怎麼個‘自己人’?莫非你們也將殷大人撬動了?”
朱力大人哈哈一笑,轉頭吩咐管家掩緊房門,這才故作神秘道:“非也,非也,不是我們將殷大人撬動的。”
張大人將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掏出,捏在掌心,眯著眼皮問道:“姓朱力的,你今天敢陰老子,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他大喊一聲:“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