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曄扌包著娃兒緩緩上前,似笑非笑望著她:“打算去何處啊?”
她窘迫的一笑,嘴硬道:“就是……準備帶著娃兒去茅廁來著。”
“去茅廁,要帶包袱皮?”
“沒錯,沒錯。今夜沒有月光,要是一腳踩空,掉進了茅坑,包袱皮裏有衣裳,正好當場就能換。”
蕭定曄冷笑一聲:“我倒是不知道,原來這幾年你長進之大,連去個茅房,都思慮的如此周全。”
妙妙謙虛道:“活到老,學到老。應該的,應該的。”
妙妙的鬼話說的再圓,蕭定曄也不是傻的。
有豬隊友的幫襯,這一夜她沒能走成。
這一夜之後的數夜,她都沒走成。
這樣一耗著,就等來了霍頓夫婦的請柬。
*
車輪聲滾滾。
天上雲層極厚,一連幾日的悶熱,也未迎來一滴雨。街麵上隨處可見接頭念經祈雨的人。
萬神節的一場鬧劇,越加令民眾們相信,坎坦國舊國主倒行逆施,惹了天怒。雨神是要懲罰坎坦,再也不願布雨。
有人借助這般形勢散布謠言,說新皇雖受雪山神女的偏愛,可卻不被天庭看好。否則,新皇上位已有近十日,怎地還未引來一場雨?
局勢頗有些動蕩,蕭定曄大度的將他的權謀功臣隨喜借給了哈維,好為哈維提點一二。
蕭定曄卻不能亂走。
他得守著他媳婦兒。
馬車車廂裏,蕭定曄坐在妙妙對麵,神色溫和道:“再過上兩日,我們便要離開坎坦。你如何才願跟著我上京,你盡管道來。”
妙妙聽著蕭定曄這話,覺得他實在得瑟。
此時他懷裏就扌包著兩個崽子,他還這般說,不就是在暗示她“不管你出多少幺蛾子,娃兒都在老子手裏”嗎?
她的一對雙王,自從那夜出賣了她的行蹤,便徹底的倒向了蕭定曄。
伯伯也不喊了,自說自話改成了“阿爹”。
此時,蕭定曄問她有何條件,將將說罷,大王就跟著問道:“阿娘,你想要如何,你說呀!”
大王說完,小王立刻不甘落後的點點頭,拍著馬屁道:“阿爹問的好!”
蕭定曄在他的兩個骨肉的維護下,麵上立刻笑開了花。
妙妙不由扶額。
什麼時候,她的兩個貼心小寶貝,忽然不貼她的心了?
她可是生他們、養他們的人,她可是那個生產當日疼的死去活來的那個人啊!
何以這個姓蕭的往他二人麵前一站,他們就被勾去了魂,倒戈倒的令人心碎。
妙妙強打起精神,向雙王敞開懷扌包:“你們過來,阿娘說給你們聽。”
大王立刻搖頭:“阿娘就這麼說,我能聽見。”
小王也跟著到:“我也能聽見。”
忖了忖,又補上一句:“阿爹也能聽見。”
蕭定曄又是一笑,“吧嗒”一口親在小王臉頰上:“真是阿爹的乖寶寶。”
大王喝了幹醋,忙忙將自己的一側臉送上去:“我呢?阿爹,我呢?”
蕭定曄也上去吧嗒一口,讚道:“你也是阿爹的乖寶寶。”
雙王被讚的心花怒放,更是離不開蕭定曄的懷扌包,不但更緊的摟著他,還轉回頭苦口婆心的勸解妙妙:“我們都是阿爹的乖寶寶,阿娘聽話,也當乖寶寶。”
妙妙立刻噴了回去:“老娘是母老虎,可不是什麼乖寶寶!”
大王便癟癟嘴,委屈道:“又凶人……”轉頭靠在蕭定曄的頸窩裏:“阿爹好,阿娘不好!”
妙妙覺著自己做人真是失敗,已經到了二十六的高齡,竟然還混的眾叛親離。
蕭定曄便忍著笑,同她道:“你乖乖聽我的話,跟著我回京,我也將你當成乖寶寶。”
妙妙“呸”了一聲,鬱鬱坐了半晌,決定向雙王曉之於理。
她開始捅蕭定曄的痛處:“你們阿爹有個三哥,極壞極壞的,這回你們被抓,就是他出的主意。你們害怕嗎?”
她滿以為雙王想起悲慘遭遇,會垂一回淚。未成想兩個崽子竟然齊齊搖搖頭。
大王道:“不怕,一點不怕。我們又不怕蟒!”
小王道:“我們還得了老藍!”
妙妙不甘心,又繼續道:“你們的阿爹,還有個大哥,胖乎乎,也極壞極壞的,看到小姑娘就想欺負人家。你們害怕嗎?”
大王:“不怕不怕,我們有老藍!”
小王:“老藍凶凶的,咬死他!”
話畢立刻從小挎包裏掏出細細的老藍盤在手掌心,一邊摸著它的腦袋瓜,一邊細聲細氣問道:“你會幫阿娘報仇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