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第一篇手記(一)(1 / 2)

林宏的本我沉睡萬年,他的靈魂早已被烈火和寒冰折磨得千瘡百孔,但好在神印的枷鎖逐漸鏽跡斑駁,表麵奄奄一息、魂力卻愈發強大的他立馬念動咒語掙脫出來。

璨爛浩瀚的繁星大海下隱匿的卻是詭異深邃的囚籠,交替出現的滾燙赤焰灼燒肌膚,凜凜寒焰刺痛肌理,此時紅藍冰火已消失殆盡,用來捆綁“罪”的如巨蟒般粗壯森寒的鎖鏈脆弱不堪,已化為齏粉散落在幽遠的黑洞中,他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心裏默念,隨即化作一道凜冽的藍光遙遙而去。

林宏早已忘記自己的來曆,隻記得自己姓甚名誰,還有被禁錮在幽暗深淵時,眼前滾動了萬年不間斷的幕幕畫麵。

令他肝腸寸斷,令他悲戚哀鳴,令他愧疚難抑。

那是他的前世嗎?

他本就忘卻塵世一切,無路可去,無處可依,唯有贖罪,是他現下唯一的寄托。

林宏隻感覺渾身燥熱,一種不受控製的欲望在身體中橫衝直撞,身體像是承受不住似的,心跳如擂,仿佛要從胸腔中蹦出爆裂,虛汗遍布了全身。

隻一瞬間,他就徹底掌控了這具軀殼,刹那就平息住了體內不同尋常的衝動,睜開雙眼,卻被眼前的畫麵驚得一愣。

不著一絲寸縷的少女躺在他身下,雙眼緊閉,嘴角溢出的血已幹涸暗紅……

林宏的心狠狠一顫,翻身下床,將散落在地上的衣裙撿起來,雙目緊閉地給床上的少女穿上,再用厚厚的被子包裹住她。

很明顯,這是一場單方麵的暴行,地上的衣裙被撕得不像樣子,隻能堪堪遮住少女的玲瓏軀體,他雖然沒有看到少女身上是如何模樣,但可以想象到她受到的傷害。

林宏將一絲魂力渡入少女的體內,她體內殘餘的藥性瞬間散去,通紅的臉蛋逐漸恢複正常。

他又將自己的衣服撿起來穿上,蹲在床邊用帕子輕柔地擦去少女嘴邊的血跡,用手背感知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恢複正常了,看著她此時脆弱可憐的蒼白麵容,緊蹙的眉頭顯示出了她的不安和恐懼。

他不由歎了一口氣。

他還是來晚了,如果他再早一刻鍾來,她就不會受這樣的屈辱和痛苦了。

林宏強大無比的神魂讓他的五感變得無比靈敏,隻要他想,凝神靜氣時千米外微風拂過花草的微小動靜都能被他盡收耳中。

心神微動,他耳中此時正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和男男女女嘈雜的嘰喳聲,按音量大小和漸響的程度來看,那一群人正朝著這間屋子走來,距離五百米,且來勢洶洶,步履迅疾。

林宏心知眼下的情況必不能被那群人看見,尤其那群人當中還有兩個陷害他們倆到如此境地的賊人,若是合了她們心意,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少女與他無媒苟合的事情,那將徹底毀了她的一生。

他趕忙開窗將屋中糜爛的幽香散去,然後將少女小心翼翼安置到衣櫃中,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一條新的絲綢被蓋在帶有一小灘血跡的床榻上,他的動作很迅速,將屋裏挪動過的擺設全部回歸原位,雖然那時這具軀體已經意識不受控製,全受藥性支配,但掌握全部記憶後他能清晰回憶起當時這間屋子的布局。

甄洛兒年紀小,步伐自然邁得不比那群哥哥姐姐、伯母叔母們大,沒幾步路她便氣喘籲籲:“二堂姐,走慢些吧,妹妹快跟不上了,到底是何事讓你如此著急忙慌?”

甄府的大夫人柳氏有些惴惴不安,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是啊謐兒,到底是何事?”

甄謐緩住腳步,突然麵露猶疑之色,手指攥緊帕子唯諾道:“我、是我想岔了。”她臉色蒼白地看向周圍一張張或好奇或驚疑的臉,似是覺得剛剛自己衝動了,抿住嘴唇閉口不言。

今天是甄府大老爺的四十壽宴,宴席上來的都是江州有頭有臉的人物,當時甄謐帶著一個戰戰兢兢的小丫鬟,小跑著到周圍站著不少貴婦人和少爺小姐的柳氏旁邊,滿臉驚慌地說出事了,眾人不明所以,看她如此焦急便一起跟來。

柳氏心中不祥的預感更盛了,但不等她幫著掩飾,身旁性子直爽的縣夫人寧氏皺眉道:“你將我們叫來必然是府中出了什麼大事,別拐彎抹角了。”

甄謐眼眶紅了一圈,支支吾吾,在寧氏的催促下才低下頭小聲道:“我身邊的丫鬟去幫我拿給大伯父的壽禮時,在西側空著的第二間屋子裏似乎聽到些不同尋常的動靜,我那丫鬟膽子小,隻敢趴在窗戶邊聽,本以為是府裏遭賊,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