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陽遞披風的時候碰到她冰涼的手指。
待她吩咐完,他問道:“師父畏寒,天寒地凍為何一點表現都沒有?”
“笨!我是修仙之人,體質當然比普通人強一點。這點冷都不能忍受,修的就不是仙了。”
她眨眼笑道:“別把你師父想得那麼柔弱不堪嘛!”她又吩咐好火陽千萬不要露出手腳被人察覺,便推他出門說道:“好了好了,趕快去睡覺休息。”
“師父,我還有一事,您什麼都教了我,這占卜算命怎麼不教。”
“哎呀,你學這個幹什麼?都是些沒用唬人的東西。下九流的玩意兒我用來掙掙外快,弄點小錢喝喝酒,順道用來了解風土人情的。”她隨口敷衍道。
其實這陰陽八卦占卜之術,用處可大了。最低端的便是算命,就是容易折壽,幫普通人算算命還行。
她比起修習仙術更喜歡五行八卦當她繼承了師父陰陽道術之時,師父時常告訴凝露:“雖機關算盡,然天道恒在,不曾更改,逆天而行,終將有譴。”所以她又不常用這些,倒不是因為天道不天道,她喜歡隨性而為,偶然喜歡驚喜。知道了結局反而沒了意思。
她酷愛下棋打牌打發時間,便是裏麵門道與所學有相通之處。
傍晚小二送上一壺熱酒,她獨酌幾杯,打開了火陽留給她的包裹,裏麵都是些冬裝。
“這小子不得不說眼光倒是不錯得很。”她摸著衣料感歎道,“自己捯飭得也很仔細,屬實是個精致少男。”
她又吐槽道:“雖然不想有刻板印象,但這個狐狸精屬實長得太妖太會勾人了。白天往那角落一靠,不管男女十個有九人看他。他那相貌往那一站應該比我“天下第一神算”的招牌好用。”
新年的第一個早晨,火陽進屋給送早飯,便看到了一身盛裝打扮的凝露。
他低頭笑道:“倒也不曾見師父這樣。”
“好看嗎?”
“如果再有些頭飾就完美了。”
確實走得匆忙,再說凝露本就喜歡穿男裝並沒有很多簪釵。
“確實該打點首飾了”她對著銅鏡畫著朱唇又道:“不過遇上皇帝,全天下就他不缺錢,咱們幫他辦事,金子不就又有了。”
怎麼說人對金子的喜好是刻在骨子裏的,就算修仙了…對凝露這樣的作風的,也不出意外了。
話說那天李淞與顧延遇到凝露後,兩人便覺得奇怪。他們匆匆趕回宮裏的路上。
一路上顧延難得眉頭緊縮道:“我去派人調查。還有剛才我們遇上那個黑衣男子與那個女道士走得比較近。我覺得裏麵有詐,還是小心為妙。”
李凇倒是一反常態道:“我倒覺得有趣得很。趕緊回去過個年吧,事情後天再議。”
這裏大明宮熱鬧非凡,身為大明宮的主人。也就隻有他靜看熱鬧了。
他還有一件煩心事,便是前不久自己臨幸了一個小宮女。
按慣例應該給一個位分,他沒給,現在他甚至不記得那個女子的樣子。
他一直把這件事看做自己對政事的疏忽,她是自己不能嚴於律己的存在,盡管他其實已經做得很好很好。但他還是不敢放鬆。
他還記得十五歲時,父皇帶著自己去過邊疆,他和一群兵住在一起半年,沒人知道他的身份。期間他上過戰場,負過傷。
那些戰友知道他識字後,便找他寫家書。字字泣淚,報喜不報憂。當初夜裏無助的哭泣讓他不敢無能。因為他是父皇的唯一子嗣,母後絕對不放心他的安危。半年後他就回來了,這些事除了父皇很少有人知道。
凝露對著鏡子感歎道:“果然是人靠衣著馬靠鞍,感覺自己都美美噠!”她今天穿得是蔥綠織錦的皮襖,下著海棠色絲繡絨裙,梳著簡單雙平鬟,明豔秀麗不失少女的靈氣活潑。
凝露長得還算高挑,不過兩年過去了火陽已經和她一般高了。
“這打扮,我看咱們不像師徒倒像兄妹了。”凝露轉身看到站在一邊的火陽笑道。
火陽笑了卻沒說什麼,這幾天他發現有人跟著他們,凝露說是皇上的人叫他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