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
公園裏秋風蕭瑟,層林盡染,倒映在厭那雙清透的琉璃瞳色裏。他抬眼望向清澈的湖麵,臉上盡是茫然之色。
魔生被打架充斥的大魔王被這段‘恩怨糾葛’給整得大受震撼。
麵對這種沒見識過的‘劇情’,他從‘我看不懂中’回過神來,下意識想找係統抒發一下心中困惑。
但疑惑太多又無從入口,便找了個最大的不解——比如所謂的劇情裏,出現的主要角色為什麼都是斷袖?不是說凡人講究陰陽調和嗎?
隻是他剛一張開嘴,才驟然想起係統因能量耗盡沉睡去了,臨睡前似乎還說要幫誰報仇來著?
厭暫時擱下滿心疑問,從犄角旮旯裏翻出係統留下的任務:幫這具身體報仇。
報什麼仇?
公司麵臨破產屬於……他翻了下記憶,好像是屬於投資不當。
那對夫妻身故,叫警局的地方定案為意外交通事故。
厭現在既不能救已經死透了的那對夫妻,對於挽救公司也是無能為力。
初來乍到,他對這是個什麼世界都還處在一知半解的狀態。
而且縱觀整個劇情,裏麵就沒這具身體什麼——等一下,厭忽地想到了什麼,蹭地站起來,魏?
剛才那個穿得像隻花孔雀的男人好像說過什麼京都魏家要給公司注資的事。
什麼公司什麼注資的,他不懂,但他記得劇情裏說魏英韶好像就是京都魏家的,而魏英韶在年少時有個初戀,還把初戀家給整得家破人亡……
莫不是這具身體便是那個所謂的初戀?
厭的神色泛起了微妙的變化,劇情的最後雖然沒有明說地下室裏那具泡在什麼福爾馬林裏的屍體是誰,但很大可能就是‘初戀’的——所以他這具身體有伴侶?而且伴侶還是個男人?
他深吸了口氣,緩緩坐回長椅,用神識翻閱這具身體的記憶海。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梁不厭,翻過年就十九歲。
其母梁安華繼承祖父留下的包工隊,與其父一起將當初的包工隊發展至如今的梁氏地產。
早些年這對夫妻因忙著事業,就沒要孩子,梁不厭是在梁氏發展起來後才出生的。
因母親生他之時年齡已經不小了,是以隻要了他這麼一個孩子。
這是一對很開明的夫妻,對兒子寵愛卻不縱容,將他培養成一個樂觀陽光的少年。
少年順風順水地長大,從沒見過黑暗。
唯一的煩惱就是因為相貌出色,總有懷春期的少女向他表白,可他心裏隻有畫畫。
每次麵對女生的告白,他雖然拒絕的委婉,可女生們失望、暗淡的眼神總讓他愧疚不已。
少年的心很柔軟。
卻也注定了他承擔不了任何的變故。
是以當他在學校接到大伯梁安國打來的電話時,他連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
渾渾噩噩地料理了父母的身後事,一心沉浸在父母去世的打擊中無法自拔,直到警方通知結案,這才稍稍打起了精神,跟梁安國趕到了警局,然後就被厭給替換了。
看完梁不厭的記憶,厭不由地鬆了口氣——他這具身體的記憶裏沒有任何跟魏英韶有關的內容,看來不是魏英韶的初戀。
沒見識過狗血套路的厭放心地走出公園。
公園的對麵是一片空曠的停車場,零星停放著幾輛‘鐵盒子’。
其中一輛半舊的汽車邊上站著個手舉手機的青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厭瞄了一眼,知道這種情況不是自拍就是在直播,就沒放在心上。
馬路寬闊,偶有‘鐵盒子’疾馳而過。
他極為悠閑地走在馬路邊,前方一幢幢高樓拔地而起,像一個個巨大而巍峨的巨人俯視著這座城市,他雙手插兜,暗自打量周遭一切對他來說新奇且陌生的建築。
看著看著,他敏銳地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就仿佛暗處藏著一雙眼,正在偷窺著他。
他放慢了步子,正想把那雙偷窺的眼逮出來,褲兜裏忽然傳來一陣震動。
他頓了一頓,從褲兜裏掏出震動的盒子,從記憶裏搜尋出此物名為‘手機’,看著上麵跳動的‘大伯’二字,又按著記憶接通了電話——
“我的小祖宗,你跑哪去了?”
清晰的聲音從盒子裏傳到厭的耳畔。
他自動過濾掉嗡嗡叫的‘蒼蠅’,隻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瞳,好奇且驚歎地將手機放在手中把玩——千裏傳音隻是個小法術,但讓他驚奇的是在這樣一個沒有既沒仙氣也沒靈氣的世界,凡人隻用這麼一個小盒子,就能達到千裏傳音的作用,當真是不可思議!
而且,從梁不厭的記憶中窺得,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也罷!
厭握緊手機,指腹無意中觸碰到了掛斷也沒注意,鎮定地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梁不厭家的地址。
凡人重視孝道,那梁不厭指的報仇肯定就是導致那對夫妻身故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