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你是?”溫晴眨眨眼,假裝隨意轉移話題,怕再詢問她失憶的事。

“哎呀!溫晴不記得了嗎,我是魯強他媽,你魯嬸呀,小時候你不會紮小辮,還是我教給阿城,那巧手比我編的都好。”魯嬸把籃子上的布掀開。

“我給你們帶了一些米麵蔬菜和魚肉,阿城家不經常開火,怕你們回來沒東西吃。”

“謝謝嬸子。”趙則城把籃子接過來,從兜裏拿出一串鑰匙,啪的一聲打開鐵欄門,示意溫晴進去。

溫晴抱起溫瑞,眼睛打量著這個小院,熟悉而陌生。

白心悅把視線投向四處查看的溫晴,心裏湧現巨大的危機感。

“城哥,我和你電話裏說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考慮,你的生意注定和道路規劃局打交道,如果能和局裏交好關係,路會好走的多。”白心悅說的是真心話。

不管她是心有不甘還是選擇其他,愧疚內心的補償,但此刻,她真心的想帶給趙則城一份助力。

曾經明朗卓絕的少年,一朝落魄,卸掉了讓人矚目的光環,沾染了不堪的塵埃,如果此刻給他一把順天梯,是否還會成為曾經耀眼般的存在。

何況她不想和趙則城漸行漸遠……

“謝謝,我不太習慣那種酒局,如果隻靠陪酒送禮為標準,而不是靠實力和成果,這種項目不談也罷。”趙則城聲音冷淡。

他不反對酒場上談業務,和上頭領導打交道談交情,但不需要卑躬屈膝,點頭哈腰去談一個還沒譜的項目,沒必要也不需要。

“趙則城,你想想四年前!你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現在是為你好,而不是某人,等你緩過來了,有錢了,功成名就了,才回來。”白心悅感受到趙則城的冷淡,不堪忍受。

更是怨恨嫉妒趙則城對溫晴的細致和柔情,從小到大都是……

“夠了!”

“和你無關。”趙則城眼神冰冷。

“你是不是忘了趙叔叔是怎麼沒的,你是為什麼進監牢,她是原罪,你媽說她是原罪!是禍害!”

她說完,院裏一片寂靜,溫晴不敢相信的望著她。

“你說什麼呐!心悅,和溫晴有什麼關係,你趙嬸子亂說的。”魯嬸看趙則城如墨般陰沉的臉色,連忙拉住了白心悅。

白心悅脫口而出後,立馬便後悔了,一時間心亂如麻,她掐著手心,倔強的不讓眼淚落下來。

“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我帶著心悅先回去了。”魯嬸打破沉寂無聲的場麵,用力把白心悅拖了出來。

“我說,白丫頭,你亂說什麼呀,和人溫晴有什麼關係,還不是阿城她媽造的孽,要不好好的一家人,怎麼會搞得四分五裂,就剩阿城一個人了。”

魯嬸歎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那都是趙則城的母親,不能明晃晃的在人麵前說他母親的不好吧。

“還有啊,你這都快定親了,別來找阿城了,對你和阿城都不好,更何況你夫家那邊也會介意的。”魯嬸拍拍白心悅的手,語重心長道:“既然都選了,別回頭,讓自己兩邊都為難。”

白心悅紅了眼眶,不讓眼淚落下來。

“哥,她說的是真的嗎,我是原罪,是因為我……爸和你才出事的嗎?”溫晴心裏有些難受,她完全不記得了,也不記得當初發生了什麼。

“別聽她亂說,和你沒關係。”

趙則城領著她走進一間臥室,打開燈:“進去吧,這是你以前的臥室。”

溫晴放下溫瑞,慢慢走進去,記憶裏不斷閃現曾經的畫麵。

臥室的牆淺藍如海,同款色的薄紗窗簾垂落在地麵,遮擋住了外麵隱隱約約的夜色。

她抬頭,上方有一盞大大的水晶吊燈,點綴著層次不齊的玻璃流蘇,在燈光下流光溢彩,風吹過,還會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

裏麵的是乳白色的實木家具,比如那進入眼簾的的梳妝台,上麵鑲嵌著圓潤光滑的珍珠和水晶,桌子上還擺放著巴掌大的貝殼手燈。

藍色被罩的大床和枕頭,摸著柔軟又清涼。

大床左側還掛著一處藍色綢緞,遮擋住視線,她好像不用想,就走到那裏,然後伸手猛地一扯開,是超大型的浴池。

可以裝下好幾個她,即使幻化魚尾也可以在裏麵打轉。

“這是爸專門為你改建的,你從小就喜歡大海,沒事就往海裏跑,爸擔心你,就給你在屋裏修建了個大浴池,想怎麼泡就怎麼泡,還沒人能看見。”

“真好,爸對我真好。”溫晴眼淚汪汪的。

“他的死和我沒關係對嗎?”溫晴迫不及待的抓住趙則城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