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涼幹燥,退朝之時正值學子上書院。
順天書院大門依舊水泄不通,燕瑤依舊戴帷帽上課。
“二妹,以後遇見宛舒遠遠繞路走,千萬別讓他接近、別跟他說話,打招呼也不要!”燕珩暗道那貨無恥,昨天去找他算賬時早沒影了。
輕紗下燕瑤眼眸一轉,當下適宜打聽。“二哥和他很熟?”
燕珩的太陽穴突現一條青筋,他言簡意賅:“熟,熟得想揍他。”
能令二哥失態,看來那流氓當真令人頭疼,燕瑤抿嘴竊笑。“二哥,今天午後我想提早離開書院去采摘,有一種花需要未時去摘。”
“我陪你。”
燕瑤輕聲笑了,“明年春天要進行武試,二哥加緊練習不用陪我了。有青黛在,以及昨天的事,沒有流氓敢靠近。”
“不行!”他加重的語氣嚇了燕瑤一跳。“我答應過爹不許你獨自外出,我陪你去!”
她看見二哥喉結鼓動,雙手緊握。
自娘親故去,她的二哥總伴在左右保護自己。其實她知道的,二哥每次拿來的食物沾了毒粉並不是為了相互學習,而是想她忙起來。
一忙碌,就會忘記悲傷的往事、忘記娘親慘死的情形。
“嘻嘻,二哥。”她抬頭,雖輕紗遮擋笑臉。“我順道幫二哥采些草藥好麼,約定申時在書院門口等,一起回家?”
燕珩蹙眉想了想,自己研毒的材料也需要補給,昨晚用太多。
這時她抬手伸直尾指。“我們拉鉤,一言為定?”
“拿你沒辦法。記得不要離開青黛的視線,要平安回來。”
兄妹倆拉鉤約定。
隨後燕珩交待她草的外貌、特性和名稱,萬般叮囑她要隔著手帕采摘。在旁的青黛聽得心驚,回去得警告赤芍別吃二公子送來的食物。
末了待人潮減退,兄妹倆準備進入書院。
“燕兄!”忽然有人喊住,兄妹倆聞聲轉頭,看見一名氣宇軒昂的布衣書生。書生第一次見燕珩帶女眷,急忙行見麵禮。
燕瑤行禮之餘震驚萬分,此人的氣運彰顯其命格——文曲星下凡,注定高中狀元。
問題來了,為什麼前世江渣滓能高中?她細想江文馳的氣運,今生初見時他的氣運是官運亨通而非文曲星之命。
亨通的外在因素很多,前世娶她便是其中之一。她忽而想起前世江渣滓某天晚上喝酒喝得高興,吐露了什麼往死裏打……
她一身冷汗,為了高中江渣滓是不是幹了不仁義之事?
與對待宛舒的態度不同,燕珩待書生非常友好,眉眼如常淡然慵懶。“這位是我二妹。蘇兄的風寒好了?”
書生又作揖,“燕姑娘有禮!多謝燕兄關心,風寒已經痊愈能來上課。我先進去了,中午見。”
燕瑤注意到書生的衣裳比棉布粗糙,他家境應該不太好。剛才他用“我”,看來他和二哥關係很好。“二哥,那位公子是?”
燕珩挑眉眼含警惕,“他是先生最鍾愛的學生,才華橫溢。二妹對他有興趣?”
燕瑤:“……”
二哥你想到哪兒去?
“好奇二哥和那位公子關係不錯罷了,不知那位公子有沒有遭到二哥毒手?”
燕珩懶懶一笑不回答,他最想下毒手的是那貨。
到了粵秀堂,唐蘊詩已占好位置。燕瑤掃視全場,沒有發現陳貴女的身影。那些膿瘡起碼三天後才消退,但臉部恢複需要五天左右。
她施施然在唐蘊詩身邊坐下,後者迫不及待問她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