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一些遊客起來吃早點。
明媚的晨曦驅散天邊的青霞,客棧內一片亮堂。宛舒邊下樓邊伸懶腰,輾轉反側一晚,擬訂了顯示自己真心實意的計劃。
一樓的談話聲寥寥,隻有幾桌人在吃早點。他掃了眼,不見朝思暮想的身影,頓時懶懶地到燕珩和唐初旭一桌。
“龍舟賽是什麼時辰?”
“辰時。”說罷,燕珩忽然湊近宛舒,隨即眼神轉冷。“為什麼你身上有熟悉的香味?”
直勾勾的眼神使宛舒心虛和發毛,這狗鼻子了不得。
礙於唐初旭在,他半真半假解釋:“用了你上次給的藥膏塗傷口,是不是比草藥香?”
他明明換了一身衣服,應該沒有留下她的香氣吧?
燕珩目不轉睛盯著他雙眼,“還有別的氣味,不止藥膏。”
宛舒瞥了瞥發呆的唐初旭,隱晦表明救人的時候難免沾到些。燕珩這才收回目光,繼續吃白饅頭。
宛舒悄然鬆一口氣,看來阿珩才是第一道難關。
“阿旭,你自從下樓就沒說過話,在想什麼?還沒酒醒?”燕珩抓起一塊花生扔到唐初旭麵前。
哪知唐初旭撥開花生,臉色有點蒼白。
宛舒高拋一顆花生進嘴裏。“昨晚真去看花旦青衣?不會去一晚上吧?太勞累不好。”
“去你的,你才勞累一晚上!”唐初旭沒好氣地玩燕珩扔來的花生。“我昨晚,還有一位大叔一起見鬼了!邪門!”
“你喝大看錯了吧?”
唐初旭眼下帶烏青,異常篤定。“我們倆都看見,絕對沒有看錯!而且還留下一地濕漉漉的水,說明它真的出現過!”
“你在哪裏看見?什麼時辰?”
“就在三樓的樓梯,醜時吧。”
唐初旭剛說完,隔壁桌有人附和。“我昨晚起夜的時候,聽到樓下有聲音於是我開窗看看。然後看到一個人影徘徊,披頭散發的,全身濕答答,是不是水鬼啊?”
“對,就是披頭散發的!衣服、頭發也濕,看不出是男是女。”唐初旭和隔壁桌聊起來。
燕珩和宛舒相視,不信鬼神之說。
言談間,兩個白衣紅褂的少年信步下樓,與燕珩的白衣藍褂相對。他們是南嶽書院派出的龍舟隊隊員,恰好也是上次踢蹴鞠的對手。
冤家路窄。
燕珩自顧自吃饅頭,視而不見。宛舒則斜眼瞄去,對方其中一人不正是在蹴鞠賽後挑釁阿珩的陳公子?
還順便調戲燕二姑娘呢。
另一個南嶽隊員卻見了三人就怕,因為鬧酒館那次,帶頭挑釁的文兄莫名臉紅腫,可怕得很。
但不知情的陳公子不怕死,走到燕珩身邊似對隊友說,又似對燕珩說:“雖然南嶽和順天的龍舟隊一起對抗樞密院的,可是南嶽不會讓任何隊伍。”
燕珩置若罔聞,喝茶。
隻有隊友附和陳公子,他斜睨燕珩冷哼。“到時別怪我們南嶽不客氣。”
民間隊伍與樞密院的侍衛比賽,表麵是為了慶端午的友誼比賽,實則也是樞密院挑人才的一種途徑。
燕珩因上次蹴鞠比賽受青睞,這次陳公子不甘落後,要贏過順天書院引起樞密院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