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的三人也察覺氣氛怪異,不明所以。
“所謂物以類聚,跟順天府交好的不見得有多檢點!”一位衣裙石榴紅的千金小姐搖著團扇,款款而來。
其珠圓玉潤,麵如皎月。
燕瑤和燕婷頓時覺得她麵善,似乎在哪兒見過。
然而附近的千金小姐不怎麼搭話,反而遠離那位姑娘。
“她是秦國舅的外甥女岑悠悠,之前我和她說過幾句話。她娘親是嫻妃的妹妹、秦國舅的姐姐。”司馬慧低聲道:“因為她娘親是外嫁,才沒有受牽連。”
“她爹是什麼官職?”唐蘊詩不解,罪人的外甥女為何有底氣嘲諷別人。
“好像是翰林院的文官。”
瞧見燕瑤掩嘴笑,岑悠悠挑眉昂首。“你笑什麼?”
“笑你狂妄,笑你不曉得‘死’字怎麼寫。”
燕婷立馬僵直,她這位二姐又得得罪人了。
“你有話就直說,別轉彎抹角!”激動的岑悠悠臉頰透紅。有好心的千金勸她別意氣用事,哪知她置若罔聞,夾帶私仇地變本加厲數落。
“本小姐說錯了嗎?真不知道狂妄的是誰,發生那樣齷蹉的家醜事還敢出門,真是見識到何謂厚顏無恥!”
“岑姑娘,話不能說絕了。”
她瞪著勸解的千金,“為什麼不能說,她們那個姐妹丟盡女子的顏麵。和男人勾三搭四,可見順天府的作風多麼下流。”
“姑娘請慎言!”唐蘊詩咬著小嘴,快被氣哭。
岑悠悠不把她放在眼內,盯著笑靨如花的燕瑤氣道:“還有麵子笑,果然不知廉恥!”
燕瑤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聽得岑悠悠緊皺眉心。她笑得千嬌百媚,眼波卻含霜。
“沒有麵子的怕是姑娘你。秦國舅一案天下皆知,不但奸yin女子還烹飪下肚,下場就是死在龍頭鍘下。姑娘,聽聞秦國舅也是你舅舅,你不怕你的嘴巴招來橫禍?”
其他千金小姐迅速遠離岑悠悠。
燕瑤漫不經心繼續說:“我原本可憐姑娘,有個泯滅人性的舅舅;不過姑娘不分善惡、口無遮攔,我倒認為外甥多像舅,不知惡行會否一脈相承?”
“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出門沒有遭到老百姓扔雞蛋已經走運。”她話鋒一轉,目光淩厲。“你舅舅喪盡天良,你這罪臣的外甥女還有什麼顏麵出現人前?有什麼資格嘲諷別人?別以為你舅舅死了就了結,他的罪行永存人間,他的姓名萬世唾罵!”
“沒錯,這種人就該下地獄受苦!”司馬慧擲地有聲。
岑悠悠氣得折斷扇柄。“那也是他的事,和岑府沒有任何關係!”
“嗬嗬,你嘲笑的人也和順天府沒有任何關係。”
岑悠悠氣結。外嫁女等於潑出去的水,她這次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末了,燕瑤滿眼嫌棄。“我要是你就不會如此狂妄,生怕朝廷忘了秦國舅一案?”
岑悠悠心頭一顫,才想起娘親千叮萬囑不能連累父親。
她狠狠地瞪燕瑤,憤然轉身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