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風雪隱為首的大隊人馬浩浩蕩蕩闖進汴京城。
穿著公服的衙役押送一列罪犯,隨行的兩名官員神情相反。王大人光宗耀祖般的得意,而太名府尹死了爹似的。
人馬往順天府去,老百姓又有熱鬧看。
一經受審,涉及人口買賣案子的官員、小吏轟動全城。聞訊而來刑部閔大人扶正襆頭,凝重地聽審。
以及,本案的大功臣太常卿大人名聲赫赫。
“太常卿大人真是汴京的福星!一定是太常卿大人經常敬神明,所以老天爺保佑。”
“對呀,年輕有為啊!”
堂外圍觀的老百姓交頭接耳。“不過,太常卿大人什麼時候離開汴京的?他出城做什麼?”
“肯定跟下一次祭祀有關。不懂別亂問,小心得罪神明。”
風雪隱在老百姓心裏的形象變得更神秘。
當天申時,主案人員進宮麵聖。
太名府尹第一次麵聖,緊張兮兮又惴惴不安。人販子的接頭人是自己管轄下的地方官,恐怕自己的位置坐不穩了。
“燕大人,下官真的是剛剛得知那些罪行,絕對和犯人沒有瓜葛。”
燕承天隻是“嗯”一聲回應。而閔大人斜睨不停擦汗的太名府尹,暗暗歎氣。
不久已經收到些許風聲的靖明宗來到禦書房,等他們行禮完,靖明宗命令燕承天稟報具體案情。
燕承天這邊稟報,那邊太名府尹的汗珠一邊增多,人中處全是水但不敢擦。他宛如木頭,頷首站著不動,時而感受到上麵威嚴的審視。
麵聖壓力山大。
“雖然兩個小吏不清楚那位官員的身份,但他們走的是官道、習慣午夜在驛站接頭,既肆無忌憚又小心謹慎,恐怕有人庇護。”
庇護一詞使太名府尹縮在袖裏的雙手不住發抖。
不是他庇護,真不是他庇護。
靖明宗若有所思地看向一直低頭的太名府尹。“何卿家,今年太名府接到的失蹤人口報案有多少宗?”
何卿家?喊他?太名府尹聽著不真切。
燕承天好意提醒呆若木雞的他:“何大人,貌似太名府上報的失蹤案件不下十宗吧?”
太名府尹瞬時回神,戰戰兢兢地回答:“回秉皇上,今年臣上報予順天府的失蹤案件有三十八宗,當中夾雜陳年的失蹤案。三十八隻是暫時整理出來的數字,還有一些臣在徹查。”
他一口氣說完。
麵無表情的靖明宗摩挲龍椅扶手,李玉見狀看了眼太名府尹。
低頭的太名府尹沒瞧見李玉的眼神,其他人卻望見了。
暴風雨將臨,祝君安好。
“三十八宗裏還有陳年舊案,販賣人口的官員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作案,你卻不知曉。聽聞城門守衛也牽涉在內,換言之太名府的腐敗深入骨髓,剩下太名府尹出淤泥不染?”
太名府尹腦門的汗珠變小溪涓流。
他刷地跪下磕頭,“臣無能!臣沒有發現黃亭縣的縣令涉案,但臣真的和罪犯毫無瓜葛,請皇上恕罪!”
“太名府的廂軍在你名下管轄,驛站、縣令都在你的管轄之下,你底下的人能瞞著你作案、花了半年仍在整理失蹤案件,辦事效率的低下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