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擁有過的,比我失去的還多。
——餘生
走進窗明幾淨的教室,眼前是多麼的似曾相識,課桌上的筆記本,講台上的粉筆,耳畔還傳來了調侃般的笑語。
我壓抑著自己內心深處的自閉,渴望一個新的開始,曾經我所擁有過的,現在,我要一樣一樣的奪回來。
“餘生,坐這!”
一聲親切的話音打破了我那支離破碎的回憶,眼前的揮手少年,正是昔日的同窗好友,白天。
他這人呢,倒是挺講義氣的,不僅視我為出生入死的兄弟,平日裏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咳咳,說白了就是為了讓我幫他做作業。
美人關是所有男人都逃不了的劫,白天正是這麼一個人,他失戀的時候,一個人靜靜的躲在角落,任由著風吹雨打,而我也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
那個時候,我的情緒就像被人硬生生的撕裂了一般,看他淋著暴雨在跑道上咆哮,拿著手機舔自己的前女友,可最後換來的是時候,一聲“我們不合適”而已。
第二天,我在上學的路上看見了白天的前女友,她依偎在另外一個男生的懷裏,臉上露出了那種淫賤的表情,我頓時才明白,白天不過就是個備胎罷了,就好比衛生紙似的,用完就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有時候,我常常會吮吸一口教室中的空氣,看一眼身旁熟睡的同桌,躲在空無一人的角落裏輕聲哭泣,而失戀後的白天總是掐著情緒對我說:人活著就好,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談個戀愛。
說真的,他對我的好,都快超過我記憶中的人了。
白天看著我發呆的樣子,皺了皺眉頭,大聲說道:“餘生,餘生?”
聞言,我心頭一振,旋即緩過神來,點了點腦袋,正要向他走去,卻被一個女孩給搶了先——
“我坐著,可以嗎?”女孩眨了眨眼睛,放下書包對白天說道。
“餘生,你不介意吧?”白天咧了咧嘴角,稚嫩的臉頰上洋溢著幾分戲謔的味道。
“這算是在求我嗎?好吧。”我無語搖了搖腦袋,轉身注視著眼前空缺的位子,默默的走去。
深秋的寒風不斷的掠過窗頭,男生們卻聊的麵紅耳赤,吵的都要讓老師講出她的口頭禪——我站在辦公室操場都能聽到你們的聲音。
凝視著眼前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女孩,我的心悄然一怔,曾經的記憶在腦海中不斷湧現。
女孩睜開雙眼看著正要坐下的我,嬌聲念道:“這裏有人。”
當我正要離開時,她似乎又在嘴邊呢喃著什麼,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錯過了什麼。
“算了,你坐著吧。”女孩見我要離開,慌忙說道。
我眉頭一皺,傻愣愣的看著她,隨後慢吞吞的坐到位子上,放下書包,對她笑道:“你是那個學校畢業的?”
女孩啞然一笑,悶不做聲。
一旁的女同學見狀,連忙理了理額前的劉海,咧了咧嘴角解釋道:“我是她小學同學,她這個人從小就這樣,你別在意。”
我拉開書包拉鏈,拿出一隻黑筆在筆記本上寫到——
2017年9月1日,自從媽媽死後,到現在業已是七年了,這七年間,叔叔撫養我長大,嬸嬸教導我識字,他們待我就像親生父母,可我的心,始終是孤獨的。
比起待在歡喜的人群中左顧右盼,在那和顏悅色的笑容中喪失自我,還不如獨自一個人迎著海風,或是依偎在冰冷的角落裏,喝著悶酒,醉著那顆根本就不屬於自己的心靈,這麼一想,會是何等的快樂?
…………
當我合上筆記本,在臉上露出一抹愁歎時,女孩似乎看到了什麼,在心中默念幾句,主動對我說道:“我叫林小伊,你呢?”
“小伊。”我緊緊的握著筆記本,在嘴邊嘀咕了幾聲,“我叫餘生。”
約莫五分鍾後——
老師拿著點名冊邁著清脆有序的步伐走進教室,櫻桃紅色的雙唇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