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巾這會徹底慌了,進不來出不去,它對自己身體的控製果然還不夠靈活,好幾次想伸手去抓賈證鏡都沒抓住。我看好了機會飛身過去,雙手抱住紅頭巾的腦袋,用盡全身力氣往下摔。
紅頭巾沒扛住我們倆的偷襲,一下趴倒在地。賈證鏡翻身起來,和我一前一後的把紅頭巾抬了起來,紅頭巾還想反抗,雙手伸出來抓著我的手腕,我直接沒管他,和賈證鏡喊了個一二三就把它扔到了房間的最裏麵。隨後倆人轉頭就跑出了船艙。
出門徑直就往右跑,腳下已經鏽跡斑斑的鐵走廊踩上去咣咣作響,想低調點玩個越獄都做不到。
賈證鏡不知道從哪裏撿了根斷下來的將近兩米長的鐵欄杆,哇哇呀呀的抓在手裏揮著就往前跑,猛地看上去倒是挺有氣勢,就是這哥們本身就不胖,再加上抱著根棍,跑起來活像個成了精的大螳螂。我跟在後麵不停的把走廊上堆得雜物掀翻在地,後麵已經聽見了追兵的腳步聲,能緩一時算一時吧。
沒跑幾分鍾,賈證鏡呼呼兩下掄飛了兩個骷髏水手,拉著我進了一個大船艙,轉身把艙門一關,那根鐵棍順手別在門上當了個門閂,直到現在,我們倆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一陣陣如悶雷一般的聲音從船艙深處傳來,就好像是一個巨獸發出的沉重的呼吸聲,這聲音也提醒了我,我們的計劃,這才剛剛完成了第一步。
這艙室算是個套間,我們所處的位置更像是個門廳或者接待室,眼前還有一條光線有些昏暗的走廊,邁步順著走廊往前走了十來米,順著拐角轉過去,眼前的景象真的讓我目瞪口呆了。
這個裏間的艙室不大,也就能頂關押我們那個小屋子的五六個大小。但卻很擁擠,是因為這個船艙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散發著異味的水池,水池裏關著一個大家夥,一個渾身綁滿鐵鏈的大家夥,而剛才那如悶雷一般的喘息聲,就是從眼前這個大家夥身體裏發出來的。
我捏著鼻子慢慢湊近,仔細的看著這個大家夥,它很像一隻巨大的老虎,但身上生滿了青黃色的鱗片,屁股後麵長了密密麻麻的一叢尾巴,粗略看去怎麼也得有七八根之多,四條粗大的四肢中間還長著四條小一號的如同魚鰭一樣的器官。
這個怪獸從頭到脖子,再到四肢,甚至是尾巴都被鐵鏈牢牢固定著,別說轉頭,它甚至連搖一下尾巴都做不到。每一根鐵鏈都跟我胳膊差不多粗細,上麵密密麻麻的貼著黃色或者黑色的符咒。怪獸似乎是被這些鎖鏈壓製住了所有的力量,隻能如同雕塑一般站立在這個水池裏。它的麵前是一大塊透明的玻璃,能看見外麵的景色,從不斷向後方逝去的海底景色能看得出,這裏就是船首最下方的位置了。
“四,四老板,你~~你來看這裏。”賈證鏡站在怪獸的另一側,聲音有些顫抖的喊著我。
我走了過去,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眼前的景象堪稱令人發指。怪獸的肚子上被開了一條口子,一根皮管插在口子裏,一滴滴青黃色的液體順著皮管的開口同怪獸體內流出來,滴落在下麵一個非石非玉的小桶裏。
“簡直混蛋!老子要撕碎了那個劉大胡子!讓他這艘鬼船徹底去見鬼!”賈證鏡此刻憤怒異常,但他的怒火在我看來有些莫名。雖然我也覺得憤怒,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離開吧?
我拍了拍他肩膀,慢慢走向了怪獸的頭部。它的頭除了鐵鏈之外,還有一個特殊的鐵枷固定著,讓它連扭頭看我一下都做不到。我轉到它身前,在看見它樣貌的一瞬間,我還是被嚇了一跳。
它的脖子上長了八個腦袋,八個人類的腦袋!每個腦袋上都有一張不同的麵孔,在我站到它跟前的時候,十六隻眼睛齊齊睜開,死死地盯著我,在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幾乎要窒息了,一動也不能動,或者說不敢動。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目光啊,悲哀、絕望、陰沉、恐懼、憤怒~幾乎所有的負麵情緒都集中在了這束目光中,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尊嚴和威壓死死的壓著我,讓我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
如果不是賈證鏡,我想我能被這個怪獸一眼看死。他惡狠狠的去撕一張黑色的符紙,結果被轟的一聲彈出去摔在了一邊。這怪獸聽到了聲音,似乎想到了賈證鏡想做什麼,用很細微的動作搖了搖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直到這一刻,我才覺得身體可以活動了,渾身上下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濕漉漉的貼在身上。
我拖著發軟的雙腿走到剛剛爬起來的賈證鏡跟前,顫聲問道“這個怪獸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