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明哲一笑“你死了不就知道了?”話音剛落,手裏的刀子就要刺下。
就在這時,一把手槍的頂住了伍明哲的太陽穴,白寧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把刀放下!快點!”白寧想來也是第一次拿槍指人,聲音和持槍的雙手都有些微微發顫。
伍明哲無奈的撇了撇嘴,把刀在手裏嫻熟的轉個方向,刀尖衝著自己,慢慢的遞向了白寧。
白寧右手持槍頂著伍明哲的太陽穴,左手去接刀,就在她的手指馬上要碰到刀的一瞬間,伍明哲猛的一低頭,躲開槍口的同時,刀尖翻轉,劃向了白寧。
隨著一聲尖叫,白寧的手槍掉落在地,她的手腕已經被伍明哲劃開了一條長長的血口。
白寧的尖叫已經讓幾個窗口亮起了燈光,影影綽綽能看見有人影出現在窗口。伍明哲這會也顧不上滅口,在我肚子上狠踹一腳,轉身就跑。我忍著疼猛地翻身坐起,摸起白寧的手槍瞄準他的背影就要開槍。
伍思思猛地撲了上來,按住我的胳膊,滿臉淚痕的衝我吼“不許開槍!他是你兒子!”
在我和白寧租住的屋子裏,我愣愣的聽著伍思思講著過往的一切。
當年我們大吵一架分手之後,伍思思便發現自己懷孕了,但倔強的她沒有回來找我,跟父母大吵一架之後,硬是自己搬了出去,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吵歸吵鬧歸鬧,女兒畢竟是心頭肉,又是生孩子這種大事。她媽媽一直私底下給她塞錢,坐月子的時候也來照顧。她爸也心疼,默認了她媽媽的照顧,卻一直礙於麵子不許她回家,一家四口也算是達成了一種奇怪的默契。
伍明哲五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渾身發熱,目光呆滯,天天不吃東西,隻能吃一些流食,從一個胖乎乎的小孩變成了一個小瘦子。伍思思抱著他看了好多醫生,打針吃藥各種辦法都試了,但卻一直沒有什麼效果。後來是伍思思的媽媽病急亂投醫,找來了一個大師來家作法。
不知是之前的藥起了作用,還是大師真的靈驗,折騰了一個多禮拜之後,伍明哲燒退了,胃口也好了。隻是病好之後,伍明哲變的不愛說話了,平日裏就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呆著,有時會對著牆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伍思思雖然覺得奇怪,但兒子大病初愈,她又要上班,也沒太當回事。
過了兩年,七歲的伍明哲再次發病,病情比上次還要猛烈。伍思思的媽媽這次直接找來了大師,大師雖然再次作法治好了伍明哲,但也把話挑明了,說這孩子是魂魄受損,身體會越來越虛弱。他能治得好一時,但想要孩子以後徹底根治,他是沒辦法的。
伍思思聽到這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麵哭了一整天。第二天就去單位辦了辭職,用全部積蓄開了耀丸丸子店,旺季的時候自己打理小店,淡季的時候就帶著孩子遍訪各種寺廟道觀,希望能給孩子找到一個根治的辦法。
可事情卻完全向著一個她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伍明哲第二次犯病之後好像整個變了個人,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變的越來越陰狠毒辣起來,力氣大的讓伍思思吃驚。雖然在外人麵前還是那個安安靜靜的小正太,老師和同學麵前也隻是個沉默寡言但人畜無害的孩子。
可在隻有他們母子兩人的時候,伍明哲已經漸漸的占據了上風,完全的把伍思思壓製住了。用伍思思的話說,一回到家裏,伍明哲的眼神就變了,變的讓她不敢直視。一年多以來,伍明哲的“愛好”也變的越來越與眾不同,當別的孩子在玩樂高去迪斯尼的時候,伍明哲則是逼著伍思思買回了黃紙和筆墨、朱砂,沒事就在家畫一些伍思思看不懂的符咒。
而在這個大院租房,也是半年多以前伍明哲的主意。自從搬到這個大院,伍明哲就經常在半夜自己出去,有時候淩晨才回來。一開始一個月出去一趟,後來一禮拜出去一趟,近半年以來,他幾乎天天晚上都要出去。
盡管伍明哲像是變了個人,但伍思思還是擔心他。有一天晚上伍思思看他離開之後,偷偷的跟在了他的後麵出了門。
下樓、出院、翻鐵門~~~伍思思一路跟著伍明哲來到了大院外麵的小樹林裏。看著伍明哲在口袋裏掏出一張張符咒擺在樹林的空地上,又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鐵鍬放在身邊,最後自己盤腿坐在符咒中間,低頭默念著什麼。
過了沒多久,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神色漠然的出現在伍明哲身邊。伍明哲衝她做了個手勢,那女孩子便拿起鐵鍬開始在地上挖坑。足足挖了快兩個小時,一個差不多兩米一米寬,差不多有一米半深的坑挖好了。整個過程中伍明哲和那個姑娘沒有一次對話。
姑娘挖好坑之後,把鐵鍬扔在一邊,一聲不吭的躺了進去。伍明哲此刻才站了起來,拿著鐵鍬開始往坑裏填土。
直到此時,伍思思隻覺得背後發涼,身上起滿了雞皮疙瘩。她明知伍明哲是在殺人,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咬牙了好久,終於鼓起勇氣,從藏身的灌木叢中幾步走到伍明哲身前,狠狠的一耳光打在伍明哲臉上,然後把他手裏的鐵鍬扔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