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胡鵬舉聽到這話之後會暴怒,想象中的畫麵應該是他一邊罵著粗話一邊招呼保鏢把我們趕出去,我甚至擔心丘老道會不會一拂塵戳死他。
可想象中的情景並沒出現,丘老道的拂塵好好的插在背後,胡鵬舉非但沒讓他戳死,連髒字都沒說一個。更誇張的是,他臉上的肌肉抽了抽,說了個“請”字。
看著他家保姆端上來沏好的茶,我心裏那個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年頭的土豪都這麼容易打交道了?不用自我介紹不用遞名片不用找理由,衝他說句“你要死”就能立馬“座上座請上座,茶泡茶泡好茶”了?
這會的胡鵬舉把一身道袍的丘老道當成了絕對的座上賓,畢恭畢敬的給他端茶倒水,然後手足無措的坐在一邊,一副滿肚子心事想說又不敢說的架勢。
丘老道倒是蠻享受這個待遇,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輕輕一嗅,再小啜一下,隨後一口喝幹,閉著眼睛微微回味一下,這才慢悠悠的放下茶杯。他這一套動作看的我都著急,那胡鵬舉就更別說了,光看他那一臉苦相,就知道這家夥心裏都著火了。
丘老道這套功夫做了能有足足十分鍾,這才張嘴說了第一句話“說說吧,最近是不是不太平?”
胡鵬舉如同聽到梵音一般,嘴角抽了抽,看那架勢好懸就要哭出來。忍了半天,他才顫巍巍的說了一句“幾位跟我移步上樓?”
丘老道微微一點頭,但並沒有起身。我和哈姆博格偷笑一下,趕緊起身,以伺候世外高人的姿態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丘老道這才慢慢起身,伸手朝著早已經肅立一旁的胡鵬舉輕輕一擺“走~~”
胡鵬舉前麵帶路,畢恭畢敬的引著我們上了二樓。他這大豪宅的特點除了大以外,在我看來唯一的特點就是俗,到處的裝飾不是金燦燦就是銀閃閃,但凡能看得見的地方,除了金邊就是銀線,看的我都快視覺疲勞了。胡鵬舉雖然臉上著急的都掛了相,卻也沒失了禮數,帶著我們稍稍的看了一下。
二樓的布置倒是挺出乎我的意料,除了一個擺滿了嶄新的沒動過的書的碩大的書房之外,其餘的都是類似於收藏室的地方,裏麵滿是字畫、花瓶和各式擺件。
“沒想到段總還愛玩這些?”一邊往三樓走,我隨口問了一句
胡鵬舉的心思明顯不在這邊,隨口答道“都是朋友送的,朋友送的,也有些是頂賬過來的,做生意嘛,難免難免。”
邊說邊走,來到了三樓盡頭的一個房間門前,看這金把手銀邊線的裝飾應該是主臥了。當胡鵬舉輕輕推開主臥門的時候,裏麵的情景還是讓我們三個吃了一驚。
整個臥室裏都是縱橫交錯的紅線,細細的紅線從一顆釘子扯到另一顆釘子,從門口窗邊,從地板到屋頂,幾乎無處不在。紅繩上每隔一段還掛著一張黃色的符咒,上麵用朱砂畫著我看不懂的符文。除了窗戶快要被紅線封死,那張碩大的歐式雙人床更是誇張,差不多都要被紅線捆起來了。我打眼看了看,如果這胡鵬舉想上床睡覺,估計得從門口就把睡衣脫了,然後慢慢爬到床上去。
“你就在這屋裏睡覺?”哈姆博格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胡鵬舉苦著臉點了點頭。
“你們有錢人的生活還真的是。。。。”我苦笑了一下“這樣多久了?”
胡鵬舉聲音沮喪“從文文失蹤那天開始,差不多一禮拜了”
丘老道走道一根紅繩近前看了看,冷哼了一聲“胡鬧!”接著隨手把紅繩帶著符咒和釘子一起扯了下來,轉身麵向胡鵬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