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板,老陳怎麼了?我怎麼覺得我給他留下的護體真氣散了?”
濤哥話音剛落,樓梯一陣咚咚聲,七姐、孔小姐和毛八寶都衝了進來,幾乎人人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我呆呆的坐在木凳上看著他們,我知道他們進來的原因,可我現在給不了答案。就在濤哥衝進來的前一刻,我也突然覺得心裏空了一下,有種好像什麼東西被抽走了一樣。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在寶木離開的那天,也曾經發生過一次。
我無力的衝他們擺擺手,然後用下巴點了點裏屋的屋門。濤哥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有再出聲,這是陳先生自己作出的決定,那此時的等待,就是對他最大的尊重。
五個人或坐或站的等在門外,除了濤哥偶爾歎氣之外,沒有人發出任何的聲音。
十多分鍾後,屋門哢嗒一聲打開,劉偉琦低著頭走了出來,此刻沒人理他,幾個人幾乎都在瞬間動作,呼啦一下衝進了陳先生的房間。可房間裏麵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透過窗戶,陽光和煦的撒在那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床鋪上,被褥雖不嶄新,但幹淨,陽光照射之下,似乎都在發出淡淡的光芒。床邊擺著一雙白底黑布鞋,那是陳先生之前一直穿著的,也是他最喜歡的。此刻的鞋子略略分開,好像陳先生依然穿著它坐在床邊。
這時候,劉偉琦走到眾人麵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帶著哭腔說道“陳先生,他走了。”
濤哥手裏的菜刀幾乎是在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脖子邊,隨後濤哥用我從沒聽過的狠厲的語氣問道“說,怎麼回事?你敢說錯一個字,信不信老子把你皮扒了肉剁了,做成包子喂小鬼!骨頭砸成粉和成泥給八仙飯店做了瓦!說!”
不光是濤哥,孔小姐和毛八寶的臉色也不善,就連一貫文文弱弱的七姐這會也杏眼圓睜,像是要手撕了劉偉琦一般。
劉偉琦被這一嗓子吼得臉色煞白,緩了好一會才說道“陳先生剛才把我叫進房間,說自己已經時日無多,不想再浪費岑濤珍貴的法力給他續命。而且他是個極其不喜歡告別的人,覺得這事會讓所有人都不開心。所以他把僅剩的一絲護體真力給了我,助我突破了難關,讓我好好照顧四老板。”
一口氣說完,劉偉琦好像虛脫一般,黃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可他一動都不敢動,就直挺挺的跪在那裏,兩眼緊閉,等候濤哥發落。
濤哥聽他說完,撤回菜刀,伸左手在他腦門上按了好一會,這才長歎一聲“這世上能說出岑濤兩個字的,怕是也隻有他了。哎~~~”說完之後便轉身邁步離開,頭都沒有回一下。
濤哥沒有異議,證實了劉偉琦沒有說假話,陳先生確實已經坐化了。
我走到床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衝著布鞋上方的位置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旁邊的毛八寶剛把我扶起來,劉偉琦便雙手遞過來一樣東西“四老板,這是陳先生讓我給濤哥的,我剛才沒敢。。。。。”
他手裏放著的是陳先生那把明黃色的扇子,我點點頭,從他手裏拿過扇子“嗯,我去給他就好,陳先生仙逝,他是最難受的。”
在拿扇子的時候,我才正經打量了一眼劉偉琦。此刻的他身形凝實了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的飄忽不定,看來陳先生確實幫他過了那最難的一關。
而這劉偉琦最大也是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原來的光頭大臉上多了一部濃密的絡腮胡子,這下倒是真的隨他心意成了個大胡子。
我拿著扇子徑自去了廚房,找到了正蹲在一邊啃肘子的濤哥。我把扇子輕輕放在桌邊,剛想開口說話,濤哥擺了擺手,把盛滿肘子的湯盆推到我跟前“來一個,我一有事就想吃點東西。”
我也沒跟他客氣,挽了挽袖子,摸起一個肘子就啃。濤哥啃完手裏的肘子,從旁邊摸出兩個碗,拎起身邊的酒葫蘆咕咚咕咚的往裏倒酒,然後推給我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