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有些東西會時不時出現在秦曉周圍,也許是一個模糊的身影,也許是一團有些近似人影的氣體,甚至有一些的眼睛位置還會發出微弱的綠光,但它們並不敢接近她,隻是在離她一兩米的地方徘徊,而隨著這些東西一起的,還會有莫名其妙的聲音和陰森的小風。但這些感受都隻有秦曉才能體會,就連近在咫尺的養母都渾然不知。
秦曉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太累了產生了幻覺,時間久了發現這些東西就是一直在圍著她,甚至在她眼前就會互相撕咬啃食。秦曉知道這不是幻覺,她很怕但又不敢說,或者她不知道該跟誰說,長期陪床的她根本沒有朋友,更不要談什麼社交能力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秦曉開始習慣了,她慢慢想通了,這一定是她體內的那個龍鱗書的作用,她身上的符咒阻礙了大多數可以偵測的術法,但卻阻礙不了最低級生物的本能。
膽子越來越大的秦曉適應了這種生活之後,她開始和那些冤魂野鬼交流,她甚至嚐試著操縱它們去做一些事情,久而久之,秦曉真的可以讓一些野鬼惟命是從。而她要付出的代價,僅僅是伸出沒有紋身的手掌,讓它們可以更靠近她一些。
七年後,秦曉的養母去世了。秦曉很平靜的為養母料理了後事,她沒有哭也沒有鬧,臉上甚至帶著一絲隱隱的笑意。她知道養母這些年在床上是怎麼度過的,她覺得死對養母來說反到是一種解脫,而且她也不想活下去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已經離她而去,她在這世界上沒什麼可留戀的了,她想去找養父母了。
秦曉領出養母的骨灰盒,牢牢的抱在懷裏,一直這樣抱到墓地,把她和養父的骨灰放在一起。秦曉背靠墓碑緩緩坐下,歪頭看著墓碑旁邊那顆大腿粗細的小樹,她仿佛看見了養父母的笑臉。秦曉無聲的流著淚,從口袋裏掏出準備好的刀片,輕輕的往自己的皓白的手腕上劃去。
手腕明顯感受到了刀片劃過的鋒利,皮膚順著刀片向兩邊分開,鮮血瞬間泉湧出來。可就在片刻之後,血不流了,皮膚上的傷口也恢複了,白皙幼嫩的如同從來沒有刀片在上麵劃過一樣。
秦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腕,她死死盯著手腕,然後再次拿起刀片,慢慢的重重的劃了下去,這一次她幾乎都能聽見刀片劃開皮膚發出的嘶嘶的聲音,親眼看著皮膚上出現一條長長的破口,鮮紅的血液從那個破口中流出。可下一刻,那道長長的血口口用沒有比破開時慢多少的速度愈合了,就在她眼前愈合了,皮膚平整的一如下刀之前。
秦曉這次真的有些慌了,她想起自己這些年以來似乎真的沒有受過什麼傷,不管是摔了碰了還是燙了,都是那一瞬間感覺疼了一下,稍後在看沒有一絲的異樣。自己似乎成了一個死不了的人!
也許別人會為這樣的發現雀躍,而秦曉此刻想的隻有死,她瘋了一樣拿著刀片在自己身上劃著割著,可是沒用,恢複的速度永遠比她想象的快。劃到最後,秦曉已經絕望了,她腦子裏滿是各種各樣的自殺想法,跳河跳樓觸電~~~什麼都行,她不想活著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別費勁了,你死不了的。”
秦曉扭頭看去,說話的正是當年給她龍鱗書的那個道士。
“為什麼?是那個龍鱗書嗎?”秦曉衝著道士吼道
道士點點頭,默默的坐在她身邊“龍鱗書入體,至少要十年才能取得出。”
秦曉有些歇斯底裏“你為什麼不說?你當初為什麼不說十年的事情?”
道士看著她“你就這麼想死?”
這句話戳中了秦曉的傷心處,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抱著自己的膝蓋,倦縮在那裏哭的泣不成聲“誰想死?可我怎麼活下去?唯一的親人也走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會做,什麼也做不成,我連死都死不了!你們是神仙,那怎麼不讓我的爸爸媽媽活過來?你知不知道每天被一群小鬼圍著有多麼痛苦?你讓我死了吧,求求你放過我,讓我死了吧!”
道士靜靜的看著她,聽著她的發泄,等秦曉哭夠了喊夠了,他才緩緩說道“生老病死不是我能控製的,你媽媽的事情~~~~符咒十年失效,我不會提前解,如果你真的想解開符咒,你去那裏吧”說著,道士伸手指了指北邊“去找八仙飯店,他們會幫你的。”